
这是我所能想到最纯粹的爱情,最好的诡计。
——东野圭吾
悬疑小说的主角一般是侦探,通过层层分析,抽丝剥茧,案子水落石出,凶手落网,这是一个根据谜面求解谜底的过程,显示侦探天才般的分析力、观察力。而东野圭吾不同,总是在开篇就告诉你案件真相、凶手是谁,真正的看点在于警察与凶手斗智的过程,双方都有正义的理由,却不得不面对一个悲剧性的结果。
《嫌疑人X的献身》中靖子和女儿美里不甘受纠缠骚扰,联手用暖炉电线勒死了前夫富㭴慎二,住在隔壁的石神了解情况后帮她们处理现场并设局让靖子母女与这起凶杀案撇清关系。
石神为什么要帮她们?靖子工作的便当店老板娘小代子曾经猜测,石神每天来店里买便当只是为了看一眼靖子,因为靖子休假的时候石神也不曾出现。靖子对此毫无触动,对她来说,这事就像墙上的裂纹,即使知道它的存在也不是特别留意。而对于石神,靖子则重要的多。
命案发生后,石神就下定决心:我要保护她们。面对看到尸体惊慌失措的靖子,石神说:“或者隐瞒起这起命案,或者切断命案与你们的关系,两者择一。”搜集信息后,石神开始思考:一旦查明死者身份,警方肯定会来找靖子,如果只准备一套脆弱的否认之词,只要被警方抓到矛盾之处,便会立刻现出破绽,到时她们肯定会受不了,将真相和盘托出。于是指点靖子母女如何应对。
警方接到群众举报,在旧江户川的岸堤旁发现一具全裸男尸,惨遭毁容,就连指纹也被破坏,脖子上有勒痕,此外,没有明显外伤。尸体旁有一辆车胎被钉子扎破的新自行车,车上留有指纹,旁边还有一堆没有烧完的衣物。
负责调查此案的是草䉜,在查找失踪人口,通过与一家旅馆失踪房客的指纹对比,确定了死者身份,很快靖子就受到了询问。草䉜在询问靖子三月十日晚的不在场证明时,对6点下班,7点去吃饭、看电影,最后去KTV,十一点左右回家的证词虽心有怀疑但又指不出问题在哪。说给好友——物理学教授汤川时,汤川说:“要是一般人,不会连当做不在场证明的存根该收到哪都特别在意,要是算准了警察会来问,事先夹在电影简介中,她显然是个极其棘手的强敌。”
汤川听草䉜说起靖子隔壁住着石神——自己大学时的好友,一个数学天才,于是欣喜前往拜访。这个案子正是有了汤川的参与,才一步步水落石出。
草䉜猜测靖子有男性共犯,汤川在与石神的接触中发现了石神暗恋靖子的秘密,听着草䉜对石神三月十日前后的日程调查,不由得暗暗担心,他不想石神与此案有关,于是自己开始着手调查。
案发后,工藤也来找靖子,在靖子当陪酒女时,工藤就很捧场,两人彼此中意,却一直没有合适的契机在一起。看见靖子与工藤在一起,石神妒火丛生,甚至偷偷跟踪,并拍照。石神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到时这几张照片一定会派上用场,但是他极力想避免到那种情况。靖子知道石神看见工藤后,是担心和畏惧,她怕石神变成另一个富㭴,以凶杀案来威胁,不由地倒抽一口冷气;而石神尽管妒忌,仍在完善自己的计划。
排除了工藤的作案嫌疑后,草䉜也找不到靖子的作案时间,和汤川讨论:“如果下手和处理尸体的都是石神,那他就不是共犯,而是主犯甚至单独作案。再怎么痴情,也不可能傻到这种地步,因为靖子一旦背叛,他就完了——她必也背负了某种风险。”对此,汤川不同意:“不是感情上的问题,而是企图用杀人脱离痛苦的方法不够合理。杀人之后,又会产生新的痛苦。石神不会干这种蠢事。反过来说,只要合乎逻辑,再怎么残酷的事情,他也做得出来。”汤川认为,石神不会主动去杀人,但要是凶杀案已发生,为了隐瞒与包庇,石神什么都做的出来。
“我只是针对别人的盲点出题,看起来是几何问题,实际上是函数问题。”石神出考题的方法给了汤川启发,他最终发现了石神偷梁换柱的方法,虽然心痛,还是找石神谈了一次,用只有他两听懂的话。本想劝他,未曾想石神知道无路可逃,选择了自首,但只是顶替靖子。自首前。还不忘指点靖子母女安排好一切,并祝靖子和工藤幸福。
于是,在石神的叙述中他成了一个神经质的跟踪狂,偷窥靖子的隐私,知道了富㭴的事,于是为保护靖子杀了富㭴,又妒忌工藤,并给了他恐吓信和照片,并写信威胁靖子不得背叛自己,而他对作案手法和案发现场的叙述又与实际相符,对此警方不得不相信,石神就是凶手。
汤川不忍心看到石神为靖子背负了一切,甚至塔上性命,而靖子却对此一无所知。他告诉了靖子真相:石神为了掩盖靖子母女在三月九日晚杀人的事实,在三月十日犯下了另一起凶杀案,并将尸体伪造成富㭴的,然而事实上,旅馆里的指纹和尸体都是另一个人游民的,只是石神事先清理了旅馆里富㭴的痕迹,并骗另一个人在旅馆里呆了一天,留下痕迹;偷新自行车是为了车主能报案,将案发时间确定到三月十日,而富㭴的尸体早已被石神分块扔到不同的地方。于是,随着警方调查的深入,靖子的嫌疑越少。三月十日靖子母女所做的一切都是事实,所以才能挨得住警方一遍又一遍的调查。
面对汤川的质问,石神视死如归。如果说他不是杀害富㭴的凶手,警方要放了他,但证词怎么办,自己的叙述与案情符合;如果是,那么靖子就无罪,就算警方最终找到富㭴的尸体,也不能定案,因为在记录中富㭴已经死亡,同一个人不能死两次。
靖子从没为石神做过什么,但刚好在石神对生活无望,准备上吊自杀时,敲开了隔壁的门,看着隔壁母女清澈的眼神,石神感到生有所望,命运从此转折。石神替靖子赴死,希望她们母女从此过上平和幸福的生活,但汤川不忍心看到一个数学天才消失,知道结果的靖子因为不堪愧疚,最终选择了自首。
为了让自己下定决心,石神从一开始就斩断了自己的退路,拥有纯粹的至爱之心同时又有冷静到血腥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