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的岁月不知可以磨平多少浪漫

逼着杰西对“那天”反复品尝，直至

当他把那段邂逅织成小说，冥冥中

那件书屋就注定比维也纳更具有约定的魔力

 

再见时如好久不见的老友重逢般

简单的问候，不多分也不减一分

但却毕竟不是久违的老友，所以

竟也有意无意地试探对方是否回去过维也纳

 

那份期待，随着杰西玩笑般的回答起起落落

但是表情却像无言的辩白向席琳解释

在这种“是也不是”的两难中

她还是宁愿心存愧疚，毕竟较失望好受些

 

不必纠结于此了，聊天内容便向生活、工作延伸

这段岁月里，他们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所以

谈不完的话题在等着他们，譬如

宗教，甚至感情

 

巴黎的街道被印上足迹，停在咖啡馆门前

你的话音未落，我的又起，生怕

那十点钟起飞的飞机带走这难得的美好，于是

刚被赞过的咖啡馆又被置于原地

 

似乎，隔在他俩中间的永远是时间这个不懂察言观色的人物

在约定时间带走席琳最亲的外祖母，迫使席琳失约

此刻却又将他俩拉扯在一起，然而

非要在两个小时后将杰西送回美国

 

为了讨好这位长住的客人，只得

加快脚步的同时，加快语速

沿着塞纳河与夕阳竞赛，或者

跳上游轮来缓解心中莫名的紧迫感

 

风吹着，却无法说服一切停驻

司机已经等在亨利四世码头

游轮也即将到达，杰西

有点像手足无措的小孩，却无法哭闹

 

他试图改变现状好让席琳多呆一会

问司机是否可以先送席琳回家

征得同意后的他，又不单单是他

满心欢喜却无处表达

 

并排坐在车里后座时

他们的谈话终于不再那么“朋友式”

席琳的情感在这即将告别时终于爆发

像那些即将死亡的人渴求重生一样

 

她的无逻辑的话语，她的歇斯底里

触碰了他的情感底线，再次

下车后的他要求送她到家门口

她怎能说不？

 

他抱着她的猫，像孩童出生时般观察她的家

她去帮他泡茶，像是以前存留下来的习惯一般亲昵

坐躺在沙发上满心欣赏着这一切，突然

要求她为他唱刚刚许诺的一首歌

 

她拿着吉他，害羞却又极力想好好表现

一首为“那天”而作的《华尔兹》还在房间里打转，而他

已经忘了无爱的婚姻，忘了唯一让他心牵的儿子，甚至即将起飞的飞机，只有，

眼前模仿妮娜·西蒙的她

 

戛然结束于此再好不过，毕竟

答案早已知晓

若要深究，这编排似有画蛇添足之嫌

若早在《华尔兹》结束时结束，又未免草率了些

 

回眸只觉杰西，席琳滔滔不绝，似乎

谈到了海阔天空的境界

没有儿女情长，也无你侬我侬

单纯的聊了几个小时，尽是琐碎的话语

 

如白水般琐碎的话语中却藏着爱

不像那些说出口却不懂意思的“我爱你”

这样的爱，没有结构没有大纲没有跌宕起伏

简单而又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