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理智与疯狂之间,只有一条细细的红线。”
“ 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往哪里去?”
1942年,位于南太平洋岛上的瓜达康纳尔群岛风光如画。美军士兵在岛上登陆,希望能从日本侵略军手中将它收回。美军和日军在这个小岛上展开了大规模的战役。抢夺被日军控制的210阵地的艰巨任务落在了“查理步兵连”的头上。为此,上尉斯塔罗和下达命令的中校塔尔发生了争执。塔尔认为诸位战士应该奋勇向前,将平时训练的技能都展现出来,而斯塔罗则认为在塔尔的勃勃野心驱使下,全连的士兵将走上一条不归路。可是,斯塔罗最后被解除了职务,众位士兵仍然必须投入这场国家参加的“正义战争”。在长达数月的血腥战役中,步兵连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从危机四伏的夜间侦察到艰苦卓绝的露宿野外,从阵地上遭遇的枪林弹雨到生还后医院里承受的心灵创痛,战争中的一切都不可避免的侵蚀着他们。
本来,按照一般的好莱坞风格,这场发生在二战中的战争片应该有血腥的暴力,宏大的场面,疯狂的进攻,残忍的屠杀。但是,在这部影片中,一开始呈现出的就是风光如画的热带雨林景象,泛着绿波的湖水,沉入水底的鳄鱼,摇曳多姿的奇花异草,郁郁葱葱的树木,以及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漏下的灿烂阳光,还有时而沉思不动,时而翻飞于树林中色彩斑斓的飞鸟,甚至那缠绕在树干的藤蔓,它们仿佛都在揭示着我们从哪里来的秘密。
当随意漫步的美军士兵问到小岛上的土著人是否害怕他们时,土著人回答“害怕,因为你们像军人”。其实害怕的不是军人,而是战争。战争的毁灭是致命的。无论是正义的还是非正义的战争,都是对人的生命的剥夺,对大自然的破坏,对所有生物生存空间的毁灭。
也许每个人都有共同的灵魂,相同的面孔,每个人都想获得救赎,都有像炭火般燃烧的生命。在战争未开始前,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平静。一棵草,一朵花,一只鸟,一棵树甚至于一滴露珠。可是每个士兵都那么恐惧,心里燃烧着无穷的怒火,对这场战争无比憎恨。当炮火在他们身边轰炸时,当看着兄弟在身旁流血死去时,那有一种从心底涌上的彻彻底底的恐惧,发青的嘴唇,眦裂的双目,痉挛的面孔,死亡在拥吻着他们,而他们无法挣脱。
当上级命令他们全力前进,士兵的工作就是服从命令,当带着对死亡的仇恨攻上山头时,看到的敌人也是被痛苦,饥饿,疾病所折磨的日军,当他们在战俘中行走,刺杀时,看到的是一张张失去良知,没有理性,疯狂扭曲的脸。他们越过那条细细的红线,失去理智,疯狂的对待自己,对待别人,胜利者丝毫没有得胜的自豪感和荣誉感,取而代之的却是茫然。
战争使人失去了理智,让人疯狂,这是可怕的邪恶,这“大自然的残酷”迫在眉睫近在咫尺。可是这根源在哪儿?这是谁造成的?攻下一个山头后,再进攻另外一个山头,无穷的战争在上演,这到底是为了正义还是为了权力?战争,它剥夺我们的人性之火,战争对地球有利吗?我们这远古丛林中的人类,最终成为从林中的野兽。然而悲剧还在不停地上演,它不能给我们重生,它让我们像野狗,它荼毒我们的心灵,战争的血腥和暴力,让人们丧失良知。
当玫瑰般的黎明来临之际,当耀眼的阳光再次洒向大地之时,再美好的明天开始之时,却是另一队人生命的终结。阳光多么灿烂,可是他们就这样平静的死去。或许只有死亡和上帝是永恒的,当上帝化身宇宙万物,万物皆难逃一死。可他也是生命的源泉,充满荣耀、慈悲、真理、平静,他能给人们以谅解、勇气,使人得到满足。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根本微不足道,,我们全是泥土,在乱世中,一个人的力量很渺小,没有完美的世界,这是唯一的一个。在这座孤岛上,他们的生命像树叶凋零,可是这场战争是正确的吗?你们代表正义和善良吗?你们会受到爱戴和拥护吗?然而自然界的和谐是不可侵犯的,它对此的回答是表露无疑的。
我们是谁?我们从哪里来?我们往哪里去?我们该如何获得平静,回到青山绿水间?这来自大自然的远古丛林中生物,在做的正是在毁灭自然,在失去了理智的疯狂中,践踏了所有生命的美好,忘记了自己从哪里来。影片中一直不停出现的土著人,正是对这个问题最好的回答。我们来自大自然,我们的纯真还在土著儿童的脸上荡漾,我们的美好都在土著人那不知名的歌声中回荡。爱,来自心灵深处,对生命的热爱在还未消逝的身体里绽放,瞳孔里透出的光看到了人类最原始的纯真和善良,战争无法熄灭它,征服它。
他们曾经是个囚犯,在一具移动的棺材里,推不开盖子,在那种窒息的空间里摸索了很久,终于在一场战争中看清了来自同一个心灵的疯狂与理智。在它们之间只有一条细细的红线,然而看清它们却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当心灵向往原始深处,向往深藏在深处不变的东西,终于看清了生存与死亡的本质。在那里,有最为纯净的自己,即使现实世界在毁灭,有些精神永垂不朽。
本文获第六届读书观影征文活动三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