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乡,悲伤的季节,两个悲剧色彩笼罩的人物相遇,便早已注定的一场相逢的悲剧。她叫安娜,他叫勋,在西雅图的街头,彼此相识、相交、相离。灰蒙蒙的天,都固执的不肯掉下一滴泪,因为不去想永远,就可以再欺骗自己一次。
邂 逅
在零落的车厢,她带着一身的疲惫,前往母亲的葬礼。汽车开起,告别身后的监狱。没有哭泣,而眼中的孤寂却让人心碎。然后,他上了车,问她借了30美元买车票,并把自己的手表作为抵押给了安娜。勋其实也是在逃亡,因为他的职业,“客人要求的任何事,做护花使者一起共度快乐的时光,有时约会,有时跳舞,还会一起去聚会。你要我变成好男人,我就变好男人;你要我成为坏男人,我就变坏男人。直到客人满意为止……”简单的称述,却不自觉的流露出一股无可奈何。因而,他知道如何搭讪、如何暧昧。对此,安娜依旧不置可否。两个人,一个动,一个静。一个像火,一个像冰,就这样开始相遇。
陪 伴
也许影片中间的这一段是他们相恋的过程,但我更喜欢把这视为一种陪伴。安娜回到家,面对的是家人迫不及待的瓜分遗产、初恋情人变心娶了她人为妻。然后她又遇见了勋,勋看到了她的悲伤,带她在西雅图的角落寻找阳光。他们坐在“汽车船”上,从陆地,到海上,再从海上,回到陆地。在游乐场,看到了一对似是恋人的纠葛,勋开始以旁观者的身份解读他们的对话,渐渐的,安娜也开始将自己带进了角色里。她借着另一个人的身影,质问心中一直坚持的爱。勋明白了,给了她现实的答案——“那不是爱,只是回忆和执着罢了。”于是,安娜用勋听不懂的语言,向他讲述七年前的故事。为了初恋,她背叛了自己丈夫,遭到了血腥的毒打,然后丈夫被杀,她却选择回头,替往日的恋人承担一切责任。勋听不懂,便只能看着安娜的眼睛,用他仅会的中文“好”和“坏”来回应安娜的诉说。那一刻,安娜笑了,明知道勋听不懂,可至少还是有人听她讲了,这不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所以她发自内心的笑了。随后,在安娜母亲的葬礼上,勋见到了王靖,安娜的初恋。王靖曾告诉安娜:“那天,我本来想回去的……”后来却没了下文。勋知道安娜的伤口,于是在和王靖打架后,安娜问他理由时他只说是王靖用了他的叉子却不道歉,并一遍遍的强调,他的话惊醒了安娜,那叉子,也代表了安娜,安娜隐晦的质问王靖七年前的事为何栽赃给了自己,所以她一遍遍的哭着说“为什么用他的叉子,为什么用他的?”在此之前,勋还又见到了玉,自己最大的客户。就是因为玉的丈夫对他的追杀,才有了和安娜西雅图的相逢。他送玉回到了住所,也因此错过和安娜约定的时间,戴上手表,窗外一闪而过的警笛预示了一场即将浮出水面的阴谋。
离 别
随着时间的流逝,即使安娜再不愿意,也还是踏上了回去的路程。勋送她上了车,离开,回来,再离开,再回来。始终挡不住心里的情感,他又上了车。“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勋”、“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安娜”。两个都带着伤口的人,在灰色的世界里,用自己微弱的力量紧紧抓住彼此。在之后,勋被玉的丈夫抓获后,预感到了死亡的气息,他吻了安娜。意味深长的法兰西吻,没有罗曼蒂克的浪漫,倒像是《百年孤独》里的追逐。四周都是茫茫的大海,水面上只飘着一块破旧的浮木,安娜、勋都紧紧地抓住。警车的无线电响起,安娜惊慌的洒落了手中的咖啡。前一刻,勋还说:“等你出来后,我们再在这里相见” …… 最后,安娜出狱了。明知道勋再也不会来赴约,却还是坐在咖啡桌前等待。末了,对着空气自顾自的说道:“你好,好久不见”。这段时刻都透着悲伤的恋情,最终在灰暗的灯光下落幕。
从某种意义上讲,勋的故事格式其实和安娜的一样。不同的是,安娜为了恋人被栽赃成了杀害丈夫的凶手,而勋则是被“恋人”的丈夫栽赃成了杀害“恋人”的凶手。白雾中,同一个故事轮廓在晚秋延续,任世界麻木的如何坦荡,晚秋终还是已晚。我们在面对注定的悲剧时,逃不开,便只能接受。没有人知道永远究竟有多远,不去看,不去想,抓住短暂的美好,也足够填满曾经的回忆。
本文获第五届读书观影有奖征文三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