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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海钩沉:回忆学校搬迁中的点滴生活
2019-08-26 15:46 退休教职工 陶静娴 

1969年10月中旬 在北京的一天晚上,军宣队领导突然通知老赵到办公室开会,回来偷偷告诉我:“学校要搬迁了,地点不说,反正近不了,叫连夜准备出差”,没多久叫他去寄行李,回来下卡车,上轿车,不准回家就走了,他还是偷偷告诉了我:“汉中”,后来才知道这几个先遣队的人都有一次回北京带搬迁大队的机会。

1969年11月初,老赵回来了,全家大概是7-8号,我们离开了北京小猪店6号北京机械学院,踏上了去汉中的火车,我们是第三批搬迁走的。当时我心中万分难舍,抛母别子,母亲年迈老泪纵横,抓着我的双手把我送出大门,我不敢回头,这一别母女如参商,母东女西,脚步难移呀!

大儿子刚刚分配工作,孩子没离开过父母,这一老一小谁来照顾?...。孩子给我提着一只箱子,里面都是全国粮票,他安排好我就下车去了,火车慢慢的移动,我看见大儿子的背影消失在茫茫人海当中。心中想道:儿子呀!你以后要独立生活啦,凡事靠自己,爹娘杆长莫及呀!

火车经过两天,而且过了河南郑州总是穿山洞,一个接一个,到西安站已经是午夜时候,站上有孙绍华等同志在欢迎大家。不一会,车又开了,继续往西南走,穿山越岭一直到拂晓才到达阳平关车站。该下车了,我走到车厢门口,一看,啊?下面没有站台,要从车上往下跳,跳到铁轨旁的石子路,我可犯难了,还好,有个解放军把我给抱下来,小儿子在后面提着的大箱子也是解放军接下来的。

下了火车,又坐上了二厂的汽车,从天还未亮一直到下午四五点才到达褒河的河东店,所谓的筹备处100号信箱。好多老同志说:你们快到房中暖和暖和吧!一会儿再吃饭。一进屋,见到一大堆树干架在一起烧着,中间还吊着一只水壶,人们从篝火中看见了面孔,真好像原始生活一般。

饭后回村到住地安顿,通知我家住周寨,可是到周寨后,队长分配了我住的房子,刚要往里搬,后勤跟来一个人说:那房子可是给赵庆一家准备的,队长认为赵庆一家来了再分配,当时僵持不下,最后经军宣队批准,我们才住下。

我们住的房子,墙厚,窗少而且小,黑得很。房东姓杨名自立,夫妻二人带三个孩子共五口,和我们处的关系非常好,对我们很照顾,帮我们挑水,教我们如何用水桶在井中摆水,怎样烧火做饭...非常热情。春天发生了松潘地震,房东搭好的防震棚,半夜里叫我们三人和他们一起睡,到天亮起来上班一看,我们三人头枕的是牛粪堆,脚踏的是磨盘石,真是好笑。这里老乡因为不能常洗澡有虱子,到这时候也顾不了那些了,在棚里住了十多天。老乡们在房前屋后自留地种些香菜、韭菜,房东叫我们吃时自取,我们很欣赏他们种的韭菜,割回来用一个月的肉票的肉,包了饺子改善生活,煮熟了送给房东一家人吃,他们说:真香,太好吃了!房东不会包饺子,但是凉皮做的特别好,他家每次吃凉皮都少不了我们的。他家的玉米堆满一地,红苕放到地窖,叫我们自取随便吃。

新鲜玉米在村口石磨上磨成糊,再加些面粉,到家贴饼子,小儿子会用湿柴烧火,在大铁锅里放些水,把饼子贴在锅边上,一会水快干了,饼子也熟了,金黄色带焦嘎嘣儿太好吃了。其中关键是小儿子火烧的匀才成,如今想着还回味无穷。

每天在筹备处上班,晚上要开会,就是在家吃饭,吃完了赶快往筹备处走。那里老乡家家都养狗,我们刚来狗也眼生,走过他门前就追来咬我,害怕就跑,越跑狗越追,有一次,有七条狗把我追到河沟里,沟内水不太深,水草很茂盛,狗看不见我也就不追了,慌忙爬上来,棉衣裤和鞋全部都湿了,时间紧不敢回家换了,还是快走去开会,不能迟到,赶到会场,大家一看我那狼狈样儿都笑了。

后来我家房东的一只大黑狗和我们熟了,交了好朋友,他每天都跟住我们到村口送我们上班,晚上回来在村口等候我们,太可爱了。他个儿大雄壮,成了那里狗头头,别的狗都怕他,见他在,都不敢向前。我们每天每人少吃一点,也要给黑狗带些窝头或馒头,因此,这狗就成了我们家的狗了,每天都睡在我的床下。夜里闹耗子,狗狗兴奋得很,帮忙用前爪在洞口使劲刨地,要把老鼠抓到,真是狗拿耗子。

我家养了几只小雏鸡,房东家有只大猫,小儿子告诉狗狗,一定看好小鸡别叫猫吃了!在打开鸡笼,鸡在院内吃食时,狗狗果然忠心在树旁看着猫。

那时每天工作外,还要轮流劳动,去褒河捞沙子,那时的财务科有赵秉哲、曲绣山、刘祖玉和我,一起下河,捞到沙子用编织袋往上拖,还要经过一座木板桥,桥上洒满了水和沙子滑的很,真难上啊!处长带头上,上不去后来都跪下了,怎么也爬不上去,弄得全场大笑。

在那秦岭脚下褒河边上,我们都经受了锻炼,离开了“三气”(暖气、煤气、电气;另一说:暖气、煤气、娇气)的北京机械学院,一下子到了汉中农村,没电灯、没上下水、没暖气、没煤气,星期日在家中,孩子大人都要担水、劈柴、揝煤球,可怜的小儿子还能帮我们担水,村口的井深得很,而且井口大的像磨盘,中间有辘辘,很危险,孩子说:你洗衣洗菜,我担水,我真害怕那个大井口,他在前面摇辘轳,我在后面抱着他的腿,太害怕了。有时到房后褒惠渠去洗大件的被单、蚊帐类,那个褒惠渠,水深流急,有一次洗的蚊帐被水冲跑了,我急忙去抓,小儿子一把拉住我说:“你不要命了,把你冲跑怎么办?多危险呀!我会游泳可以给拉回来”,说着,脱衣下水游了过去,把蚊帐弄回来了。

在汉中艰难的日子里,我们都学会了自力更生,自强不息。过去大的家务事都是老母亲操持,可是到汉中仅一年,我的婆婆妈和娘家妈相继去世了,我活到四十岁才开始干些繁重家务,如:我不会缝洗棉衣、拆洗被褥,第一次缝被子就把我难住了,因为不会用顶针,棉絮又厚,为难的哭了,还是房东大嫂帮我缝上的。人都是逼上梁山的,饭菜不会做,饭也不能不吃,只有自己努力奋斗,慢慢就适应了。

总之,在汉中两年多,生活上是艰苦的,各方面得到了锻炼。

汉中的山,汉中的水,用汗水浇灌的土地,值得我们深深的怀念。

1972年学校从汉中再搬西安,与陕西工业大学合并成立陕西机械学院。

在那时还有一项工作,是到西安火车货站去照看从北京运来的一车车教学设备、工厂机械和大家买的生活用品,每隔十天半个月运来几个车皮,各连都要抽出人去看管运回。本来都是男同志去货站,这次后勤实在抽不出人来,就派我和铁执娟二人到货站照看车皮。当时是李润清常驻东站,他见到我俩说:真够难为你们,他就去找站上负责人说说看,请求把我们的车皮开进站台里面,货物先不要卸,等明天早上天亮后再卸车,站上负责人同意了,于是我们俩就躜进铁闷子车中,那里有狗皮褥子和棉被都盖到我们身上,里面很闷,不时下去看看,一轮浩瀚的月亮照在空旷的货场上,大地一片寂静,又有干枯的树枝在寒风中摇曳着,偶有残存的树叶飘落在地上,我心中想起了“早秋惊落叶,飘零似客心;翻飞不肯下,犹言惜故林。”的诗句。到午夜两点多时,我们的书记江振余、科长刘克生来换班,他们站在敞篷车上大喊:陶静娴!铁执娟!喊了半天我们才听到,看到他们给我俩带来了馒头和咸菜,让我俩填饱肚子。回想起那时在艰苦的环境下,同志之间那种真挚的互相关怀,令人难忘。如今我们几个人除刘克生外还健在,也是难得的老同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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