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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集萃:丢
2016-11-30 17:37  

   

    不知是最近哪里冲撞了哪位太岁,丢东西的速度就像开了挂一样。丢了姐姐送我的伞之后,紧接着丢了母亲送的手镯,电壶紧跟其后不甘示弱,终于不知携了谁的手弃我而去。

 
    给好朋友哭诉,想表达难过,得到安慰,结果她的话让我更难过了——“丢了就丢了,你说你难过有什么用。作为一个成熟的人就不该这样。”说的我心上一箭。 


    难怪她还是单身狗。

 
    但的确,难过或许是最无用的东西了吧,除了发泄发泄情绪之外什么用处都没有。但有时候就是想做一个难过就哭的小朋友,理性成熟什么的先一边去,等我难过爽了再捡起它们去好好处理问题。

 
    其实丢的东西并不贵重,但是总觉得一份岁月在那些东西上,看到它们就想起曾经。我想我是太过念旧了。我的家里放着小学、初中、高中和大学保留下的各种小玩意儿,我的母亲对此很头疼,说我捡了一堆破烂堆在家里。于是我把它们精简一下,收拾到几个大盒子里,变成了整齐的破烂。回忆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当我看着一张纸条,一颗过期的棒棒糖微笑的时候,我母亲一脸不解。


    是,感觉是无法说给别人听的。


    以前看过的一篇文章,里面的主人公有超忆症——他不会遗忘。任何东西只要经历过、读过、看过就一辈子不会忘记,每次考试前我都无比希望自己也有这种病症。不会遗忘是什么感觉呢?我想大概是酷炫又孤独的吧?一些事情明明是和别人一起经历的,那人早已忘记,自己却历历在目,像被抛弃一样。


    “如何提高生活品质?”有人问。


    “定期丢东西。”有人答。


    我想或许是看不下去我总是收集没用的东西,所以某种神秘的力量干脆帮我丢弃了,又或者,是我母亲派来的也不一定。但的确,那些丢失的东西让我有了变化。我买了一把新伞,开始去习惯左手腕空荡荡的感觉,每次经过水房都会四下寻觅盼望着那个熟悉的壶影出现。周末回家在母亲讶异的眼光又把那些“破烂”精简了一番。最终,只剩下了两个小盒。


    我还是没有勇气把它们全部丢掉。


    收拾完一切,突然觉得如释重负,也带着一点点的难过。真的只有一点点。


    回忆是什么呢?重要的东西会一直记得,并不需要一些东西帮你记住。就好像是和朋友打雪仗的下午,我没办法留住任何一片雪花;也像是第一次给母亲做饭,我也留不住随便一缕饭香;亦像某个春日的下午你在晚霞下的莞尔一笑,我都留不住。但还好,我一直记得。


    收拾了很久,挣扎了一下午这个要不要丢,那个要不要留下,抬头望向窗外,突然发现窗外的阳光变成了温柔的金色,照在金属的防盗网上发出闪闪的光,楼下的传来小朋友的笑声,母亲在做饭了,空气里是我熟悉的饭菜味道。我平躺在地板上,周围是即将告别我的往昔岁月的见证。


    我深深呼出一口气,突然想哼一首歌。


    为了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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