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浪迹天涯吧
2014年8月15日,我背着行囊和爸妈从相当闭塞的家乡来到了省城西安。这是我第一次来西安。在西安这座故事可以说很久的故城,我孜孜不倦地奔波。热衷于五路口一日游、李家村一日游、小寨一日游、西大街半日游或者青龙寺三小时游。
我像是瓶装的可乐,郁闷久了稍加震荡便开始不安分,时刻准备从逼仄的容器中喷涌而出。家住西安的同学讶异于我没见过世面的程度,我用心思考认真地做了回复,“我也很惊讶”。
毕竟我也还在找寻着我为何会在人群中感到安心的缘由。
可能是第一次外出开了个好头吧。2015年暑期漫长,老爹提出要全家出动去美丽的地方,西藏。对于这个中年男人这样冲动的提议,我和老妈正面肯定了他的勇气并竭力劝他冷静。经过道理论证、举例论证等多种论证方法终于勉强将目的地重新更定在青海。
选好路线的当晚我们便驶上312国道。可能粗犷的地理环境加上内心的亢奋,我父亲这位老司机一路飙车,牢牢占据最左侧的高速车道,就这样我们终于在凌晨一点抵达定西。这座兵城民风淳朴,热心的酒店前台甚至会联系别家安排最合适旅客的住宿条件。
第二天不到7点我们在路边的早餐摊吃了各种各样的饼,也惊讶的发现在隔壁买烤饼的城管,还想描述点什么但为了防止泄露国家军事机密我还是选择冷静。来不及拍照老爹就催促着我们上路,囫囵吞下去大半个鸡蛋,略觉感伤。因为噎也因为要离开。
我们在预定时间到了西宁,在清真馆子里吃了梦寐已久的炕羊排,配着藏族阿姨端来的加了盐的暖茶,那种从胃里散发出的满足感,安抚了整个原本还有些躁动紧张的灵魂。又要上路了,娘亲看着已经黑的难以挽回的爹爹和尚有挽回余地的我,把我拉到阴影下,挤出半瓶防晒霜作势就要给我脸上涂,“你还没对象呢,平时能不能注意点自己的形象?”
“哈哈”,实不相瞒,我在这句话里真的读出了母爱。
7月底的青海早晚间温差还是很大,为了欣赏日落的余晖和日初的朝阳我们在倒淌河预定了两个蒙古包,却困于难以忍受被褥的潮意和膻味连夜赶回西宁,凌晨三点终于找到了酒店,对同时到店的另一家人影响很深刻,大儿子只有八九岁却相当会照顾人,一边叮嘱着弟弟跟紧拉住他的衣角一边接过弟弟手里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银色轻铝行李箱。一个黑衣大叔矫健地先一步到前台,“小子们,麻溜的,”操着京片口音,“丫头,有四人套间么?”
凌晨3点,沾床就睡。第二天一早我们晃悠着在附近的小店里买了很多很多青稞酒和很多很多青稞酸奶,店家是个老阿姨,他2岁的孙子虎头虎脑光溜溜的在店里爬来爬去,糖果散落一地,老阿姨就笑盈盈着宠溺地看着他。我心头又一暖。
把东西装载上车,我们随即踏上新旅途——塔尔寺,作为藏传佛教格鲁派六大寺院之一,占地面积45万平方米是一庞大的藏汉结合的建筑群。我们雇了一位藏族当地小哥,他的介绍很详细很专业,虽然穿的很随意。我们有几句话的交流,关于寺外一个磕长头的女人。“总是有很虔诚的人,因为相信所以不敢懈怠。”他轻描淡写却游离地看了一眼那个女人,波澜不惊的眼神告诉我他是有故事的。
第三天我们辗转到了中卫,随行的叔叔找他的战友,我们顺路蹭饭。不愧是江湖中人,大口吃人大口喝酒,每年都要在一起喝酒是他们的约定,今年已经是退伍的第19个年头。
酒足饭饱之后我们前往沙坡头,在黄河区滑沙坐滑翔机,在沙漠区开赛车坐战舰。奇怪的很,明明是活动量最大的一天却毫不疲惫。
当我回想起这些,脑海里都是回程路经甘肃两边红彤彤的山,一路山一路火焰。顺着长不见尽头的高速我仿佛获得了感知周围美好的能力。旅行的意义也许就是在一个相对短的时间用相对少的代价告诉你“物是人非”,山不移水长流,然而有些人匆匆一面就不见,不管惊鸿一瞥或是似曾相识。每次这么想就不再忍心吝啬我微笑,你好。我浪迹天涯途中擦肩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