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太多歌颂青春为18岁干杯的年轻人,我惶恐着坚持捍卫我19岁依旧大好的奋斗时光。作为一名孤寡学姐,鲜于小姐如是说。
第一章•认真活着呀,别认怂
在传统的家庭里长大,见惯了东方大团圆式的文学戏剧影视,内心以和为贵的观念根深蒂固。活了18年,竟然开始思考一些哲学性的问题,年纪轻轻就太沉湎于风平浪静死水状的和睦是不是有点浪费来之不易的青春和生命。不为在腥风血雨里嚣张跋扈剑拔弩张,只为能对自己有一个交代,在路上遇到的各种麻烦和困难中,创造自己磨砺自己懂得自己爱惜自己。
这是思考过后,鲜于小姐对自己做的打算。
初中时候的鲜于小姐,因为粗犷的性格和班上的男孩子女孩子以及还辨不清雄雌的孩子都能打成一片,那时的她好潇洒,顶着一张丑脸笑得也超级开心。然而到了高中,一波生理心理发育迅猛小苗子涨了起来,同龄人的审美意识一茬接一茬地开始觉醒,在择友标准方面有了对于颜值方面的要求。多希望一向后知后觉地她继续慢上个八九拍。其实丑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不照镜子,丑不丑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自己又看不见对不对。可是这个时候的鲜于小姐真的又傻又固执,越是闭着嘴不说心里就越是在意,毕竟小时候看过的童话故事里金闪闪的女主角们可都是些美人啊,如果长得这么随便,那大抵就只能凑合活着了吧。低配版的硬件怎么走高端路线,得不到神祗的祝福凭什么幸福,一个不怎么可爱的丑八怪怎么能有精致的人生呐。
那年,她16岁,人生黑暗到连一斑都不可见。三观不正五官模糊,对旁人长相无限宽容却对自己脚背上的痣都耿耿于怀。在心灵扭曲的前提下,错把没教养当作有气场的她开始注意起一个戾气很重又痞痞的少年。他嚣张又放肆,身边总是年级里最好看的几个女生,已经不怎么没心没肺的她也已经读得懂书里的一些抽象晦涩的词汇,比如无力感、神秘光圈或者光年。
可怜卑微的单恋初体验。
喜欢穿白衬衫的男生多少算个讲究人,感谢记忆中的讲究人们,回想起过去还算是清新。然而这样的清新也说明了,你和少年仅仅止步于没有交集的两条线,只能瞻望人家罢。
这样也好,有些酸楚可以回想可以感悟可以从悲伤中提炼出日后面对困难的力量。青春期时问题多,难免会觉得自己的哥姐叔姨多么厉害多么的有故事,我也不例外,我的这个姐好歹是有点生活阅历和生活情趣的,她洞悉我一切悲伤难过也悄不声张,她用自己的方式呵护我的稚嫩脆弱的自尊。
人生中黑暗值达到顶峰的时候,我整宿整宿睡不着觉。觉得此生无望的时候她神经兮兮地给我送来一袋苹果。
“姑说你爱吃苹果,好好享受,这可是姐姐精挑细选半天给你凑出来的。”
我激动不已地打开袋子,管他悲伤逆流成什么鬼,我多少能从食物上获得些许安慰。看到那一堆果子的时候我惊呆了,突然想起小学写作文常用的形容人希望破灭或者被人浇了盆冷水的句子,“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空气变得沉重。”
“你是在别人扔了的果子里精挑细选出来的么?你这么对我很容易失去我的。”
“不啊,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可是冒险在三妈家果园里偷得。”
“你能偷些长得像苹果的苹果不,长得这么浮想联翩你也下得了手偷。”
“你懂个屁。”她一边义愤填膺一边努力地从一堆丑的里挑出一个最丑的给我,“不用洗,今年没打药。”我擦了擦这枚奇丑无比象征着姐妹情深的果子,鼓起勇气咬了下去,然后就甜到了今天。
“你知道为什么长得列巴的果子比较甜么?”
“为什么”,我大口吃的过程中抽空蹦出这三个字。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丑,所以活得很认真。”
也是这个姐,后来送我一颗金闪闪的五角星,是除了洗澡之外一直戴在身上视若至宝的宝贝,带着她,我就想起她叮嘱我的话,
“你要去西安上学了,一个人照顾好自己,不要怀疑自己,记得你是咱家金闪闪的宝贝。遇到事难受想哭的时候就吃个果子。”
“嗯嗯,哈哈,我知道的我知道。”笑得眼泪迸流而出,也就是那一刻,我矫情地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说,“认真活着啊,别认怂。”
“认真活着啊,别认怂。”
“认真活着啊,别认怂。”
“认真活着啊,别认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