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互相排挤
文西利愤然离开了十里长亭,他就不信这雄猛和陈加良合起手来能够奈何得了他。胖叔迎了他上车,见他脸色不大好看,问了些事情的始末,他也详细说了个明白。胖叔听后,也脸色大变,认为陈加良和雄猛是有心要与西风帮为敌,筒子楼的失火跟西风帮没有丝毫关系,一块古玉又能说明什么问题。
“哼,我看这陈加良是越来越狂妄了,自以为有了雄猛的帮助就能飞上天了,我得好好给他上上课,让他知道什么就做主子,什么叫做奴才。”文西利恨恨地道,“这些年,我若不是致力于开展生意,扩大地盘,想求稳定,早就可以把他良子军连根拔起,他陈加良岂还会有今时今日?现在有了三分能耐,就以为骑到我头上了,他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就那尖嘴猴腮的样,能成什么大器?”
胖叔疑问道:“陈加良手上的那块玉真是老西你的?”
“嗯,”文西利点点头,点上了一支烟,“那东西不假,的确是我的随身物件。就是楚楚上次出门的时候弄丢的。我早就想到东西会落在他们的手里,现在证据确凿,果不其然。上次绑架的事情,我还没和他算账,他倒优先和我叫起板来,那正好,现在谁也不用对谁客气,看谁他妈先死。”
“那接下来我们打算怎么做?”胖叔问。
“陈加良旗下有一些药店,酒店什么的,就优先从这些地方下手,断了他的顾客,也就断了他的财路,其余的产业像赌场之类的,就慢慢来,暂时不要动。”文西利认为药品之类可以以假乱真,只要在货源上动动手脚,他就可以充当隐形操手,而陈加良短时间之内不一定能查得出来。这样兵不血刃,就能制敌,何乐而不为?
胖叔认为这样做也是再好不过的了,他明白老西还是不想过早地与陈加良兵戎相见。
最近几年,西安政府把“扫黄打黑”提上了日程,开展了大大小小的打黑行动。很多黑帮头目为了更好地生存敛财,想尽办法来把自己漂白。像文西利,陈加良之流就开始涉足房地产,酒楼,医药,以及建筑等行业。只要政府抓不到把柄,他们就可以大摇大摆地在这个地方做生意。所以这两年,帮派之间发生群殴的事件较少,大多还是通过生意上挤压。这些帮派老大也就换了身份,个个以生意人自居。
车子沿着笔直的公路疾驰,行驶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小巷,这里房屋破破烂烂,道路也是坑坑洼洼,高低不平,还极为狭窄。车子在这一带行驶得极为缓慢。这时候,前方又冒出两辆白色的面包车来。从车上下来十几个人,为首的那人,文西利认识。那人正是蟑螂。他领了一帮人来,目的是要结果了文西利的性命。
蟑螂打开车子的后备箱,里面装的尽是些砍人的家伙,每人取了一件凶器,向文西利的车子急奔而来。
胖叔眼见大事不妙,这里道路又狭窄,只好不停的倒车。蟑螂等人很快就冲到了车子跟前。
“倒啊,你倒啊,我看你们今天还能逃到哪去。”蟑螂把棒子支在地上,得意地说。
胖叔还在不停的扭着方向盘,试图让车子再后退一点,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不愿放弃。他的额上已冒起了汗珠。文西利坐在一旁,气定神闲,好似一点都不在意眼前这情景。
蟑螂还在不停地叫嚣:“文西利,你给我滚下来,你听到没有?你要是自觉的滚下来,我可以考虑饶你不死,但你要是不自觉的话,大爷我下手可就没那么温柔了。怎么做,你自己挑!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
一分钟很快就过去了,车上的人还是没有动静。好,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蟑螂把牙一咬,露出凶狠的模样,叫兄弟们立即动手。
“谁敢动老西,就要他死!”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蟑螂回头一看,是邵坤带着十来个兄弟杀奔过来。这一来,蟑螂就要兵分两路,一路去拿文西利的命,一路回防邵坤的人马。邵坤可是一员猛将,与蟑螂早就有过较量,那次蟑螂可是被他打得跪地求饶。再次相见,蟑螂还是有些害怕。
邵坤也愿意给他台阶下:“死蟑螂,你又想找死不是?上次的事,难道你就忘了?趁现在还有机会,你给我赶紧收手,不然的话,我可不会再像上次那样手软。”
蟑螂对陈加良一直心存不满,觉得为他丢了自己小命很不值得。他确实有想收手的意思,故意试探道:“我动手是死路一条的话,我收手也是死路一条,你以为我是傻子,老子才不上你的当!”
“呵呵,蟑螂,我不想为难你,要打你也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我劝你还是收手的好,我可以保证,让你安全离开!”
蟑螂见邵坤态度诚恳,不像是在说假话,顿了一会,终于拿定主意。他示意小弟们收起家伙回撤。
文西利唤了邵坤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邵坤听后,脸色大变。老西命令他把蟑螂一干人等全部灭掉,一个也不能放走。但他已经向蟑螂承诺过了,再这样做,岂不是出尔反尔,有违信义?他再看老西的时候,老西的脸色已很难看了,两只眼睛好像能说话,在下达着动手的命令。
江湖中人又能有什么信义可言!邵坤暗自这么想过,领了命而去,举起手中明晃晃的砍刀,大喊一声:“给我上,一个都不要放过!”
蟑螂正在收缴兵器,听了这声音,手下一干人等都吓得有些慌乱,急忙从后备箱里拾起武器,和对方交战。
“他妈的,我们上当了,给我上,杀了文西利,千万别让他跑了!”蟑螂振臂高呼,要兄弟们拼了老命去搏,不然就是死路一条了。
文西利的车子开不动了,他只好下车跑路,由胖叔一路护送。良子军这边见到了目标,当然是一个个奋起直追。西风帮的人就是丢了性命也要保护大哥,两路人马你追我赶,斗成一团。蟑螂自知不是邵坤的对手,和邵坤打斗不敢一股脑的硬拼,只是斗一会,又躲一会,哪里有空档就往哪里钻,反正逃命要紧,这西利哥的狗命就算再重要,也总没有自己的这条命重要。
斗了片刻,两边各有死伤。良子军渐渐处于劣势,蟑螂再怎么躲避,终究还是挨了邵坤一刀子,胳膊上血流如注。他紧握伤口,忍住疼痛,夺路而逃。邵坤领了老西的命,不留活口,自然不会轻易就放他走。他一路追赶蟑螂,到达一片丛林,这里杂草厚密,是个极佳的藏身之所。蟑螂进了里边,转眼就不见了人影。邵坤提着沾了鲜血的砍刀,在丛林里仔细地寻找,既没有找到人,也没有发现血迹。他打电话通知下面的人把这一带团团围住,仔细搜查。
那边胖叔护了文西利一路逃窜,眼见后面有两个挥着钢管的家伙紧追不放,只好充当诱饵将两人引开。
文西利独自一人往曲折幽深的巷子里面钻去,不时回过头来看看后面有没有人,后来终于找了块地方,坐下来歇歇,长出了几口气。这境况让他想起了去年在乱屋群一带遭袭的事情,当时也是像现在一样狼狈。不一样的是,那件事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查出幕后的主谋。
这些都让他觉得很气愤,堂堂西风帮的老大,西安城里举足轻重的人物,居然两次落得如此下场。他觉得以后的话,很有必要对自身的安全严加防范。
这一带算是城郊了,僻静中带着荒凉。他想从这里走出去,找个可以乘车的地方。由于不大分得清方向,他只好沿着胡同一路走。好几次走进了死胡同,又重走回来,找新的出路。后来走到一条巷子,有个“李记胡辣汤”,之前在十里长亭只是喝了些酒水,此刻他早已是饥肠辘辘,见有吃的地方了,赶紧走了进去。
这小餐馆也当然十分简陋。里面只是摆了六张小方桌,还有些椅子和凳子。桌子虽被擦拭过,还是可见满满的油渍。屋子也没有装饰过,属于那种老式的瓦房,顶梁上,以及墙壁上都已被油烟熏黑。屋子的中央吊着一盏白炽灯,灯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在艰难地发着光芒。
按往常的习惯,这种地方他是看都不看的,更不用说进来。
老板是个中年妇女,见有顾客上门,赶紧安排入座,随口又唤了声“小乔”。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里屋回应。
“有客人来了,你赶紧招呼一下。”中年妇女扯着嗓子喊。
“行了,知道了!”一位妙龄少女从里屋走了出来。
文西利看了她一眼,大声惊呼:“苏乔,怎么是你?”
少女见了他,也愣住了,神情有些落寞,只是淡淡的问一句:“你想吃什么?这儿有胡辣汤、馍馍、水饺、馄饨。”
“一碗胡辣汤!”
文西利仍在端详着苏乔。他上一次见她,还是去年在火车站附近的“依人美容美发店”。后来他有再去找过她,但一直都没有找到,那里的老板也不知道她的去向。想不到她竟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当起了服务员。她的相貌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样秀美可人,不一样的是,她收起了自己的妖艳妩媚,刻意显露得平凡简单。
很快,苏乔端了做好的胡辣汤过来。文西利问她为什么会离开那里,走的时候为什么又不打声招呼。苏乔还是默不作声,好像根本就听不到一样。她要去忙别的事,文西利抓紧了她的手,不让她走开。
“这位大哥,你找她有啥事啊?”老板娘走过来说道。
“没事,她是我朋友,很久没见了,想叙叙旧。”文西利意指自己不是坏人。
老板娘又问苏乔:“你们认识?”
苏乔顿了好一会,终于还是点头承认了。老板娘不再打搅,走到一边,去擀面皮。
文西利按了苏乔入座,开始问些她近来的情况。
苏乔说她不想干了,所以才离开了美容美发,她不想一直那么错下去,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每当想到养育自己的父母,她觉得更加对不起他们,她宁愿干点苦活,就算挣不了多少,也至少比出卖肉体的钱来得干净。
苏乔的家庭境况不好,家里为了供她上大学,背负了很大的压力。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几亩水稻。这几年常常大旱,水稻收成不好,产量低,一年到头都挣不到几个钱。每到她开学报名的时候,就是家里愁眉苦脸的时候。孩子考上大学不容易,对很多穷苦人家来说,能上大学当然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可是大学的学费又有多少人能支付得起?苏乔本是不愿读了,希望留在家里帮父母干点农活,但是父母还是不忍心看着大好的机会白白浪费,他们只好拉下脸找乡邻们借。焦虑渐渐染白了华发,压弯了他们的脊梁。苏乔看到这些,也很心痛。她想凭自己的能力去挣钱,减轻父母身上的担子。在别人的怂恿下,她选择了用身体来换金钱。
文西利希望苏乔别在这里干了,这里破破烂烂的,人烟稀少,根本就挣不到钱,他想带她走,希望她跟着他。文西利是帮派大哥,有财有势,苏乔是很清楚的,但这种人又有几个是真正的好人,他们的血液里流淌着凶狠、残暴、和无情的因子,女人不过是他们的玩偶罢了。她不可能会跟他走的,她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急需钱了。
“还是算了吧,我在这里挺好的,老板娘对我很好。”苏乔说道。
“你跟着我的话,有吃的有喝的,啥都不用愁,难道这还不好吗?我可以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文西利这话说完之后,老板娘轻蔑地瞟了他一眼,暗道,就你这老乞丐,还想骗黄花闺女,真是痴心妄想,真是个老不死的!
苏乔还是固执的摇了摇头。
“哎!”文西利叹了口气,又擦了擦嘴巴,“那行吧。以后你有事的话,随时都可以来找我。结账!”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的钞票,拍在桌上,“不用找了!”
老板娘见了,还是拿眼瞪他,老不死的,别以为一张毛主席就能吓住人,装阔气,谁上你的当啊!
文西利走后,苏乔过来帮忙擀面,老板娘又好好的叮嘱了她一番,叫她不要上当。
那边蟑螂挨了刀子,撕了衣服包好伤口,然后从草丛中溜走,到了一个路口上,他正对朝哪个方向跑拿不定主意,就见到了骑着摩托的两个小弟。他一挥手,摩托车就停在了他身边。
“卢前,卢进,就你们俩没事,那其他人呢?”蟑螂问。
卢前道:“西风帮的人越来越多,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其他人能逃的就逃了,逃不掉的就被西风帮的人砍死了。蟑螂哥你快上车,他们马上就要赶过来了。”
摩托车是坐不了几个人的,蟑螂本身又显肥胖,要勉强坐在后面很有难度。他一心只念着个人安危,觉得做小弟的就应该为老大万死不辞。他伸手将卢进从车上扯了下来,自己立即跨上车,命令卢前赶紧开车。
卢进也是火大,对着蟑螂的面颊就是一拳,然后也是将他拉下车来。他早就对蟑螂心生怨恨了。那次卢前因为大勺和火锅的事被条子关进局子里,他亲自下跪哭求蟑螂救救卢前,蟑螂根本就不把他当回事,还狠狠地训斥了他一顿。他觉得为这样的老大效力,是没有好结果的,心中早就打算好哪一天选投明主。
卢前觉得他这样对自己的亲弟弟,心里也不爽快。他叫了卢进上车,抛下蟑螂而去。
不管蟑螂如何喊叫,车子再也不回头了。西风帮的人已经杀过来了,将蟑螂团团围住。邵坤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将砍刀扔在地上,走过去,给了蟑螂两耳光,两拳。蟑螂哪还敢嚣张,只能挨打。他不停的求饶,邵坤自然不予理会。见蟑螂还挺老实,他转过身来,正要喊话,不巧被蟑螂抓住机会,掐住了喉咙。
“你们谁要是敢上前一步,老子就结果了他的狗命!”蟑螂顺势从兜里掏出了把匕首,恶狠狠地道:“叫他们放下家伙,全部走开!”
见邵坤在犹豫,好似在打什么鬼主意,蟑螂把他后颈一提:“你他妈听到没有!还不叫他们走开?刀子可不长眼睛!”
“好,你别乱来。”邵坤对手下命令道,“放下家伙,全部让开!”
手下一干人等立即放下武器,退到一边。蟑螂又开口命令道:“全部转过身,背对着我,快点!”说完又轻推了邵坤,意指他须赶快下令。
“照做,全部照做!”邵坤命令道。
“全部站在原地,不许动,谁要是乱动的话,我就要了你们坤哥的命!”蟑螂挟了邵坤一直向后退,退了二丈远,见这伙人一时追不上来,又见有拉货的卡车经过,便朝邵坤小腿踹去,使其软瘫在地,一时无法追随,然后扑向卡车,抓住了挡板,顺势使力上了车。
邵坤想继续追击,有小弟拿着手机跑了过来,说是帮里出大事了。邵坤一听,是胖叔打来的,说是文楚楚被人带走了。邵坤惊愕之下,赶紧带人回去复命。
到了文家大宅,看到老西坐在椅子上脸涨得发紫,胖叔正在找庞广问话。据庞广交代,文楚楚是被一帮着西风帮打扮的人带走的,领头的是个红毛,手里持有西风帮的信物——蟠龙古玉,见物如见帮主,因此没敢阻拦。
文西利猛拍桌子:“混账!这些人的来历你都没搞清楚,居然让他们把人带走,你这颗脑袋长着也没用了,你玩忽职守,该以死谢罪!”
庞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帮主饶命!求帮主饶命!”
“饶命?这件事我早就叮嘱过你,叫你好好看护小姐,不然提头来见。楚楚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文西利又指了指庞广下面的那帮人,“还有你们,全都是些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通通都是酒囊饭袋,全都该死!”
“老西,庞广固然有失职之处,但现在错已铸成,杀了他们也于事无补,不如就让他们戴罪立功,把楚楚找回来。”胖叔言之凿凿。
老西依旧怒气未消,胖叔又道:“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追查小姐下落一事不容迟缓!”
“好,我就姑且饶你们不死,限你们三天之内把楚楚平安的带回来,不然的话,谁为你们求情都没用。”文西利愤然进了里屋。
庞广和手下的几个兄弟赶紧退了出去。在门口见到邵坤,庞广很不客气地拿眼瞪他。
邵坤向胖叔报告了蟑螂逃脱一事,胖叔传达老西的旨意,令他赶紧先去查查小姐的下落。胖叔认为带走楚楚的人可能就是雄猛手下的红毛,蟠龙古玉一直落在陈加良的手里,陈加良有心要与雄猛联手对付老西,借长亭叙会之机对楚楚动手显然是大有可能。
邵坤秘密前往雄猛处所打探消息,碍于门户紧闭,门口又有不少人把守,只好待晚上再来探听消息。
到了晚间,这里果然把守松懈,为免打草惊蛇,邵坤吩咐手下于墙外等候,独自翻墙进了宅院。院子里稀稀松松站着几个把守的人。要进得屋子里边,须把这几个门卫引开。这件事,邵坤已经布置妥当。只听外头“轰”的一声响起,门卫不知何故,怕是出了大乱子,得查看一番好向上级报告。
邵坤正好趁此机会钻进了屋子。屋里左右两边各有数间大大小小的房子,左边一间间听了听,没有动静,右边又挨个听过去,只有最里边的那间有说话声。只听里面有人说道:“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所有人不得走漏消息。现在陈加良已有把柄落在我的手里,我谅他也不敢和我作对,这样我们就可以把他们一个个的收拾了。先除了西风帮,再除了良子军。拿回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早日回到南方!各位随同我来到这里,也有了一段时日了,在这西北之地,过得确实有些不习惯,但我希望各位能加以忍耐,打起精神,做好作战的准备。”
这讲话人的声音很熟悉,一听就知道是雄猛。邵坤担心会被对方发现,眼下还是寻找小姐要紧。他蹑手蹑脚地看了看每间房子,没有发现小姐的踪迹。二楼也是同样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房间,搜查的结果是依然不见小姐的踪迹。这下他就犯难了:雄猛会把人藏在别的地方不成?还是小姐被别的人给带走了?
要知道消息,得逮个人问问。有小厮正好走上楼来,被他捂住嘴拉到一边。这小厮不说实话,见他亮出了防身的匕首,颤抖着说道:“文楚楚就在楼下。”
“楼下?还不说实话,是吧?”刀子在小厮脸上来回刮了刮。
“真的,大哥,我哪敢骗您啊。楼下东南角那个房间里有个书柜,那书柜后面有个通往地下室的门,您找的人就关在那里头。”小厮不敢说假话,直愣愣的看着那闪光的刀子。
他想让小厮带路,又怕惊动了楼下的人,只好将他打晕,拖到一边。
楼下东南角的房子里确实有个书柜,邵坤还真不明白这书是哪里弄来的,雄猛草包一个,江湖混子一个,几时还开始学起文人来了,真是好笑之极。他将书柜缓缓推开,果然露出一扇门来,门上了锁,没有钥匙,这又如何是好?到头来岂不是白忙活了?
何不敲门,让里边的人来开?很快,又觉得此方法断不可取,一旦惊动周边的人,麻烦可就大了,不仅文楚楚难以搭救,连他自己也会落入敌手。还是得想办法拿到钥匙才行!
他正欲转身出门,就听得有人在叫:“快,把这屋子给我围起来,一定不能让他逃脱!”混乱的脚步声像潮水一般向这里涌来。
邵坤暗叫不妙,眼下已没有去路可走。雄猛衔着雪茄走了进来,神气地道:“阿坤,别来无恙啊,你我真是有缘,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不过你这样擅闯进来可就不对了,我这大门随时都开着,你堂堂正正地走进来不就行了?偷偷摸摸的习惯不好,这一点,我以前不是教过你吗?看来,文西利教你的净是些这样的本事!”
“雄猛,少在这里假装清高,你不偷偷摸摸,你会有今天?你的地盘,你的生意,哪一样不是偷的,不是抢的?作为一帮之主,斗不过人,居然使下三滥的手段绑架一个柔弱的女孩,你就不怕被其它帮派取笑?”
“绑架哪个女孩?你倒是说来听听!”
“雄猛,你别告诉我,文楚楚不在你这里!”
红毛见邵坤待雄哥不客气,立即斥责道:“邵坤,你给我放尊重点!”
雄猛狡猾的一笑:“如果人不在我这里,那你该当何罪?”
“除了你的人会带走文楚楚,”邵坤瞥了红毛一眼,“还会有谁?我就不信人不在你这里,除非你把人都藏起来了。”
雄猛把手一摊,很轻松的说道:“我这地方上上下下随便你搜,能搜到的话,我认,我会毫无条件的让你把人带走,如果搜不到的话,你得任凭我处置。”
邵坤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已迫不及待地冲到那扇封闭的门前:“这个地方我要进去搜!”
雄猛无二话,示意红毛过去开门。
门打开后,开了里头的灯,眼前是一条狭长的走道,尽头是二十多级的台阶,最下面是一溜空地,并无杂物,人影,更是无处可寻。
怎么可能?邵坤觉得这地方一定有古怪,但看上去并无异样,而且地方就这么大,人更是无处可藏。他就要想,肯定是刚才那小厮说了假话,或是人早就被雄猛转移走了,雄猛此人并非泛泛之辈,一定是故意下了个套让他钻。他回过头来看时,雄猛神气十足。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你们小姐失踪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你真的是来错地方了。你知道我一直都在找你,你居然这么不小心又送上门来,上一次如果不是文西利来找我要人,我不会轻易就放了你,这一次,你认为还会有走脱的机会吗?”雄猛吐着烟圈,慢悠悠地说道。
雄猛话音一落,红毛就挥手示意手下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