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暗杀
和伤窠分别后,我就回宫了。在回去的路上,一柄剑突然飞过来,快速精准,要不是我反应快就一定会被刺中的。“我早就说过你不简单,你到底是谁?”巫裂拿剑指着我问。我说:“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不想杀你,走开。”“那我就杀了你吧。”巫裂长剑挥起,剑光在月下泛出幽蓝色的光芒,杀气腾腾。黑色的长袍瞬间卷起,遮住他的身影,接着他没入月色中,突然消失。可我知道,这是冰族巫术暗隐杀,他隐身的再好也敌不过我的幻术玄光诛,指尖的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凌厉,我出手击出这一招后巫裂就出现了,黑色的长袍上披满白色的光芒,美得诡异。“ 你是幻月王族后裔?真是想不到啊,300年前的圣战时,幻月王族的神王也用过这个幻术。”他说。“是,我不但是幻月王族的后裔,而且我还是当年的雪落公主。只是,巫裂,你既已知道我的身份,我就不能让你活着。当年你们杀了我的父皇母后,今天我就让你去陪他们吧。”巫裂身上的白光忽的包裹了他的全身,最后成为一个白色的光团,莹亮无比,忽的一下子裂开,化作满空的碎裂光片,飘洒而下。
第二天,冰族上下全都知道了巫裂失踪,只有我知道他死了,能死在我幻月公主的手上,巫裂,你并不冤枉。
可接下来又死了一个人,是殇窠的父王。殇窠说他回去时只看见满宫室的雪花,他的父王就消失了,那是玄雪诛。他知道他父王被杀了,而且还是死的毫未觉察。殇窠说这些的时候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悲痛之情。但我却感觉得到他内心的疼痛,那是一种刻在骨子了的伤,被隐藏的越深越痛。
榷夜问道:“殇窠,你还发现什么没有?“
“没有,除了雪花,什么也没有。”殇窠说。
上任大护法的死让冰族人心惶惶,不少幻术师开始想榷夜提议彻底搜查王宫。
榷夜下朝后问我:“渊祭,是你杀了巫裂吗?”
“是”
“为什么”
“因为他要杀我”
这是殇窠来了,他说:“渊祭,你怎么会那么强大的幻术,我在去你宫室的路上发现了走廊上的刻痕,是玄光诛术刻痕,对吗?和玄雪诛同类的幻术。”我说:“殇窠,是我杀了巫裂,但我绝不会杀你父王,因为我明白一个亲人也没有的孤独。请你相信我。至于幻术,是我以前在幻月星宫跟公主学会的。”榷夜忽然抱住我说:“渊祭,我相信你。”殇窠也看着我说道:“我也相信你。”我却心里忽然痛起来,殇窠,榷夜,谢谢你们给予的温暖。如果有一天没有了复仇,没有了皇权,也没有了权倾天下的雄心,也许,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可是,我没法忘记我的王族,这300年来的仇恨要我怎么忘记。
玉簪来找殇窠,她跪在殇窠面前说:“王,请和我回宫,我一个人会很孤单。你不能抛下我。”殇窠说:“玉簪,我过几天就回宫。”然后他扶起玉簪。今天玉簪却穿了一件耀眼的幻术袍,长长的拖在地上。平时,她只穿华美的宫服。
为了保护玉簪,榷夜让殇窠回宫,可殇窠很倔强,坚持要留下来保护榷夜,并说这是大护法的职责。“好吧,殇窠,就算是保护你的未婚妻你也应该回去一趟吧。”最后榷夜只好无奈的说。殇窠依旧坚决地说:“不,榷夜,我只会为了保护冰族的王而战,不是玉簪。”我只好提议送玉簪回她的沧风族去。“这样至少不会被杀。”我笑笑说。榷夜说:“好啊。”殇窠也笑笑,淡如烟云般。“王,你可真固执。”他说。
我们没有告诉玉簪送她回去的真相,只是说榷夜想去看一下传说中神界最美的沧风族。她高兴的说:“真的吗,什么时候?”“明天就去。”我回答道。
我们到了沧风族,这的确是一个梦幻国度,色彩缤纷的植物,常开不败的花,直插云天的树木,绿色的林间烟雾,青藤缠绕的小桥。汩汩流动的清流。天空是不断变换的云彩,偶尔还会有张开巨大双翅的苍鹰飞过。殇窠很高兴的说:“这里真的很美。”玉簪听到后回头冲他一笑,长发遮住半张容颜,却也那样倾国倾城。
沧风族的人都很高兴,历史上还没有哪个公主受到如此礼遇,竟得到了冰族的王和大护法亲自护送回来。
第二天,沧风族却死了一个人,是长公主。她死时的样子跟殇窠的父王差不多,只有满宫室的雪花。玉簪泪流满面的跪在地上,她的泪水落在地上瞬间就结成了冰。
我知道现在所有人都怀疑我,除了我,没有人会使用这个幻术了——玄雪诛。我想找些线索,却怎么也理不出头绪。又是死亡与暗杀,一切的一切似乎是纠缠不清。
晚上玉簪叫我们来到大殿上,我一进去就看见大殿上多了很多幻术师。
玉簪走过来冷冷的对我说:“渊祭,你为何要杀了我姐姐?今天在我沧风族的大殿上,我要你做个解释”殇窠一把推开玉簪说:“玉簪,渊祭没有杀了你姐姐,不会是她。”
“不会是她?殇窠,你永远就知道袒护她。渊祭,今天你必须死”玉簪一招手,两旁的幻术师就冲了上来,可还没接近,榷夜就把他们打倒了。玉簪神色很难看,榷夜说:“玉簪,你的游戏该结束了。玉簪,为了找一个杀渊祭的借口你连自己的姐姐也杀,真是想不到啊。”
我来说明一切吧,“玉簪,你的局部的很好,可是我们还是发现了。殇窠也早就知道了。首先你设计了圣泉被盗,我们发现水晶球破碎了一地,就证明了盗走圣泉的人是强行打开水晶球的,因为他不知道打开水晶球的咒语。对于你怎么进入密室,我想你是易容了,况且你和我长得还真是有几分像。你杀殇窠的父王才是最高明的,而且毫不手软。他到死都不会想到杀他的人会是未来的王妃。那天晚上你来找殇窠,穿的是一件幻术炮,很耀眼的颜色,这只是为了掩饰你高强的灵力。最后,你又杀了你的姐姐,我想你忘了我们赶到时你已经跪在那里哭,你起来后,我发现你的膝盖下一点水迹也没有,说明你在雪花还没落下时就在那里了,那时,你姐姐的身体还未全被幻化成雪吧。”
“渊祭,你还真厉害,简直就像亲眼所见。可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幻术呢?我们沧风族的人幻术向来不强大。”
“这个我也一直想不通,直到我看见你跪下哭时,我看见你的眼泪竟在雪上凝成了冰,你是幻月族人,拥有与生俱来的强大幻术。”
玉簪的脸变得苍白,站着的沧风族幻术师都惊讶的看向她,玉簪突然跑到殇窠面前跪下来抱着他说:“王,你带我走吧,我已经没有家了。”殇窠看着玉簪,声音颤抖着说:“你让我怎么带你走?你杀了我唯一的亲人,我还能和你在一起吗?”玉簪说:“只要你带我走,我就告诉你什么才是神界之巅。”榷夜一听,急忙问道:“难道圣泉不是神界之巅?”
玉簪笑得无比诡异“你以为神界之巅就那么好找吗?”
殇窠推开玉簪,说:“玉簪,我不会喜欢你,即使你会告诉我什么才是神界之巅。我也不能带你离开。”
玉簪大笑起来,笑的却是哀伤不已。她站起来,看着殇窠说:“殇窠,你喜欢渊祭,可是,她会喜欢你吗?你别以为渊祭会喜欢你,你还不配,榷夜也不配,这神界,能配得上她的不是冰族的人。”
“你别乱说。”殇窠说。
“我没乱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渊祭。你每天晚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而发愣,你看着她落满肩头的雪花出神,你会在她哭时一言不发的陪着她,会为了她而不顾一切。这些你可曾给过我,我才是你该爱的人,你的王妃。可我只能一个人寂寞的看着你的身影流泪,樱花开的再好,我也是一个人孤单的看着。得不到你的爱,我就要你记住我,我要你一辈子对我刻骨铭心。我恨冰族,更恨幻月神族,我本来也可以成为众人羡慕的幻月公主,住在幻月星宫里,就因为我的母后是沧风族人,没有高贵的血统,我只能一出生就被送到这里,连自己的父皇都没见过,他就死在300年前的圣战中。”
玉簪哭着说这些话时,我一点也不恨她,相反,我很同情她,因为她是我的姐姐啊。一个我从小就听父皇说过的姐姐,可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们怎么会这样相见,又相恨啊。
“殇窠,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为了你我都可以放弃沧风族多年的夙愿,只做你的王妃,陪你一起白发苍苍。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要你们都葬在这里。”玉簪仰头而笑,使出了最后的幻术。整个宫殿开始摇晃,巨大的石柱坍塌下来,水咆哮着从四面涌入,很多宫女和幻术师都在惶恐的挣扎着,却还是没入咆哮的激流里。漫天的水无休止的涌进,沧风神族陷入一片汪洋里。殇窠快速的拉过我的手,和榷夜逃进他用幻术打开的结界里,我们离开了那里。
只是没想到几百年后他们竟然进化成了人鱼族,就是后来的婚姻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