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龙虎相斗

　　“老实点，别给我耍花招，不然要你好看！”邵坤在车上特别叮嘱蟑螂。

　　蟑螂像只哈巴狗一样，赔着笑脸不停地点头。

　　车子一路疾驰，最后在解放路那一带停了下来。下车后，进了一栋豪华的大楼，门口站着迎客的兄弟，见到蟑螂立即问好，猛然间瞧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吓得不吭一声。

　　“良哥人呢？”蟑螂急着问。

　　“在后堂里头！”那兄弟得瑟一下赶紧带路，领着人往后堂去了。

　　后堂很大，是一间大型的会议室，里头摆着长长的椭圆形会议桌，桌子的上方挂着欧式花灯，正前方书着一个大大的繁体“义”字，左前方是多媒体投影仪及投影屏。这里是专门召开帮会的场所。

　　眼下里头人满为患，陈加良坐在首席，良子军各区域的负责人全部到齐了，坐在桌子的左边。坐在桌子右边的是文西利，身后只有五六个兄弟。

　　文西利听说女儿被良子军的人绑架了，便亲自来找陈加良要人，又指派胖叔先一步去蟑螂那里将女儿要回，最后到这里会合，找陈加良讨个说法。陈加良是个什么人？他心里很清楚，抓不到他的尾巴，他是不会承认的。这几年，良子军发展迅速，与西风帮逐渐形成对立之势，有些场合甚至开始公开叫板，这些他都看在眼里，没有吭声。陈加良是个很有头脑的人，知道怎样把生意做大，做强，这一点，他也时常暗地佩服。

　　邵坤和胖叔向文西利这边走来，胖叔低声告诉他人没到手，应该就在这里。文西利点了点头，意指明白了。

　　蟑螂见众兄弟还有老大都在这里，后台硬了，也就不怕了。陈加良见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问是怎么回事。

　　蟑螂这人机灵，见良哥开始关怀了，就使劲挤出几滴眼泪，带着哭腔道：“良哥，你要为我做主啊，都是西风帮的人干的，他们仗着人多，不把我们良子军放在眼里，不分原由就对我们进行了袭击，我们寡不敌众，吃了败仗！我蟑螂被他们打成了这样，差点连命都没了！良哥，你一定要为我们主持公道！”

　　“你胡说八道！”邵坤听了这蟑螂编的谎话，插了一句。

　　文西利当即训斥道：“住嘴！懂不懂规矩？”又看了邵坤一眼，那眼里尽是柔和之色。

　　“老西，这件事情你看要不要解释一下？”陈加良微微一笑，呷了一口茶。

　　“老良啊，事情我刚才也和你说了，我来这里的目的你也清楚，我不是来闹事的，我只是希望能带走一个人——我的女儿，至于你的这位兄弟，”文西利指了指蟑螂，“说我西风帮仗势欺人，不把贵帮放在眼里，我看这应该是一场误会，敝帮向来与贵帮修好，不曾互相侵犯，哪里来的欺人之说！”

　　蟑螂看了一眼良哥，见他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而自己还有那些兄弟吃了亏就好像只能忍气吞声。现在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兄弟又这么多，他文西利都主动送上门来了，还怕他干什么？一条鲤鱼还能翻起什么大浪？他心中早已愤愤不平，开口说道：“老西，你们西风帮有没有仗势欺人，你问问他们就知道了，我蟑螂这一身的伤难道都是我自己在哪跌倒摔出来的？不会吧，我相信各位也没有眼拙，这些都是被人打的！”他指着伤处，在众兄弟面前走了一遍，想让他们看得清楚。

　　帅哥看得有些烦了。蟑螂吃了败仗，居然还理直气壮地把失败当贡品让人参看，太不知耻了。令良子军在外人面前形象扫地！他开口叫道：“蟑螂，好了！你还不嫌丢脸吗？你想让良子军形象扫地吗？”

　　蟑螂和帅哥都是陈加良手下的干将，二人一向不和，经常为了一些事情争吵。蟑螂个性较强，帅哥也是个直性子，直来直去，有意见就大胆的说，从来不会憋在心里，以致二人之间有了难解的心结。陈加良颇为欣赏帅哥敢于直言的性格，因为他不会无中生有，故意刁难，而是每每都会站在老大的立场想问题。这是一种令人欣赏的智慧，故此也招致了不少人的嫉恨。

　　蟑螂板着脸说道：“我丢脸？说这个话之前，请你想清楚，到底是我丢脸，还是你丢脸？我，还有我那十来个兄弟，要不是为了我们良子军，会搞成这个样子吗？反倒是某些人，净会事后说些风凉话，真有本事，真要是为了良子军，你就给他们西风帮一点颜色看看！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骑在咱们头上！”
　　蟑螂这话明显说重了，在座的都觉得听起来有些刺耳。蟑螂这么说，摆明是要挑起两帮争斗。

　　“照你这么说，良子军还有愧于你了，我们应该给你蟑螂立碑列传，是不是啊?”帅哥嘲笑道。

　　“阿帅，”蟑螂把桌子一拍，就要和帅哥吵起来，突然间感觉有人捅了捅他的腰眼，他轻轻摇了摇脑袋，眼角的余光已落在了阿强身上。他感到阿强是在提示他稍安勿躁，他凝了凝神，嘴角扬起会意的一笑，平和地说道：“阿帅，我蟑螂不是这个意思，我蟑螂生是良子军的人，死是良子军的鬼，别说受这么点伤，就是把命丢了，也是理所应当。从我入会的那天起，我就发过誓，一生追随良哥左右，上刀山，下油锅，无怨无悔。是问，我怎么会把个人所受的这点委屈拿出来炫耀？”

　　蟑螂的这番话说的太假，怎么也不能让人听到心里面去。

　　只听他继续说道：“我只是想告诉各位，西风帮的人欺人太甚，不把我们良子军放在眼里，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们一直认为自己就是西安城的老大，可以一手遮天。我真不明白，都这么多年了，我们为什么还要怕他们，今天他们打了我蟑螂一顿，我可以一个屁都不放，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但是良哥，这件事情如果不能妥善处理，兄弟们可能都会不服！”话音一落，就有一伙人开始嚷叫：“不服！”

　　这帮人很明显都是蟑螂的手下，他们已被蟑螂收用得服服帖帖。

　　帅哥扫了这伙人一眼，嚷道：“蟑螂，你们想造反吗？”

　　文西利坐在那里表面上看似平静，内心里却早已窝了一团火，他听了那话，挤着一张笑脸看了看一旁的邵坤。那眼神里包含的信息在交汇的那一瞬间传递给了邵坤。

　　邵坤读懂后，开口说道：“欺人太甚，真是笑话！到底是我们欺人太甚，还是你们欺人太甚？你们绑架了我们大小姐在先，好言相劝，你们不肯放人在后，西风帮先礼后兵，有什么不对？”

　　“先礼后兵？有吗？我怎么没见到？什么叫做礼，”蟑螂指了指脸上的伤口，“这就叫礼？叫花子也懂礼貌？还真没听说过！”

　　“你……，”邵坤指着蟑螂，欲破口大骂。

　　只听坐在首席的陈加良开口喝道：“蟑螂！不得无礼！”

　　这一声实在太震撼，整个大厅顿时安静下来。

　　陈加良微微一笑，略带歉意地说道：“老西，孩子们不懂规矩，出言不逊，我，在此向你赔个不是。”

　　做大哥的开了口，文西利也不能不接受。他本来心中绕有怒气，想要训斥这后生，但碍于自己的身份，才示意邵坤开腔。

　　文西利道：“老良，言重了，我西风帮如果真有对不住的地方，我一定会纠察到底，给各位一个满意的交代。今天的这件事，我想蟑螂你真的误会了，西风帮没有仗势欺人，也不存在瞧不起贵帮的说法。我老西可以在这里保证！”

　　蟑螂身子一摇，头一歪，呵呵笑道：“保证？怎么保证？光说说就行了？那我明天叫人打你们一顿，然后也做个保证，行不行？”

　　文西利嘴都气歪了，邵坤正要开口。陈加良觑了老西一眼，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叫道：“蟑螂！”

　　他接着又以严厉的语气问蟑螂：“文楚楚在哪里？”

　　“良哥，我是真的冤枉啊，我没有绑架过文楚楚，我怎么会知道她的下落。”蟑螂的样子看起来很不满。

　　听了这话最激动的是胖叔和邵坤。之前蟑螂分明说过知道小姐的下落，他二人才一路驱车赶往，这当口却反口不承认了，叫人怎么相信。胖叔和邵坤互看一眼，然后邵坤开口道：“不知道？你会不知道吗？你做了什么事，你会不清楚？你他妈是不是还想挨揍啊！”

　　蟑螂冷冷一笑，看着良哥，大声说道：“良哥，你听，他们不打自招了，在咱们的地盘上他们都敢如此放肆，不把良哥你放在眼里，这要是在外头，指不定会把我们这帮兄弟打成什么样子，他们还好意思说没有仗势欺人。”

　　这话又是冲着文西利而来，蟑螂是在有意把事情挑大，好让良哥替他出头。陈加良一直也在暗暗地观察文西利的表情，他知道蟑螂的话虽然直接大胆了点，但也不是没有道理，有些事情确实如他说的那样，西风帮的气焰多年来都很嚣张，不怎么把良子军放在眼里，这个时候点一点，杀杀他们的威风也好。所以他并不喝止蟑螂，只是又问一句：“你真的没有绑架过文楚楚？”

　　“良哥，这件事情我真的没有做过，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怎么去绑架她。他们西风帮不见了人就找我们要，那改天我们的人要是不见了，是不是也该上他们西风帮要去？”蟑螂没好气地看着那伙人。

　　陈加良接过话头，说道：“老西，这件事情会不会有点误会？”

　　“误会？”文西利眉头一皱，“我看不会吧，这件事情，我如果没有查清楚，我是不会亲自来这里找你们要人。”说着向胖叔示意了一下。胖叔立即打起电话，说道：“把人带过来！”

　　不到片刻工夫，有五个小弟押着两个人走了进来，两人青鼻脸肿。这伙人一直呆在外头的车上，等待老西的命令。这也是老西事先安排好的。他这么做就是想看看良子军会不会给他一点面子，自觉的放人，没想到他们一再狡辩，不肯承认。

　　帅哥看了这两人后，大感奇怪，只因这两人先前在网吧里头见过。这两个闹事的人又知道些什么？他心中起疑，回头瞅了阿强一眼。阿强表现得很镇定。

　　文西利一脸严肃地问道：“这两个人，你们不会不认识吧！”他眼光扫视了一圈，最后定在蟑螂脸上。

　　“蟑螂，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陈加良看着蟑螂问道。

　　蟑螂刚才还在愣头愣脑地想，西风帮凭什么指控他绑架了文楚楚，一看眼前这两人生面孔，不曾见过面，呵呵一笑道：“这两个人是谁呀，我怎么不认识？你们说我绑架，就是听他们说的？不是吧，两个混蛋的话，你们也相信？”这两人模样甚是可笑，他笑得前仰后合。

　　邵坤听他狡辩，扯了这两人的衣服，狠狠地说道：“两位给我听好了，在这里老实点，把真相说出来。”然后指着蟑螂问他们：“绑架大小姐的是不是这个人？”

　　这两人低着脑袋，偷偷看了阿强一眼。阿强的眼睛里像要喷出火来。两人稍稍想了一下，指着蟑螂道：“就是他，绑架文楚楚的就是他！”

　　“你两个小王八蛋别他妈胡说，我告诉你们俩，污蔑我蟑螂是没有好下场的，听清楚了吗？”蟑螂恐吓道。

　　文西利听他这么说，极不高兴，脸上乌云密布，要给陈加良施压：“老良，现在证人也开了口，你不会是想恐吓他们，让他们闭嘴，然后就说你们的人没有绑架我的女儿吧。”

　　陈加良赔笑道：“哪里，哪里，如果这件事情属实的话，我不会轻饶他。但是我有个疑问，这两个证人所说的话，怎么就能证明是真的？”

　　“老良，你不会是要包庇自己的手下吧！”

　　陈加良呵呵一笑道：“我办事一向讲究真凭实据，只是不希望冤枉任何一个人，错伤了自己的弟兄。”

　　文西利明白了，老良是要和他抬杠，把全部兄弟都召过来，就是要给西风帮看看他们的实力，好一个下马威！

　　“好你个陈加良，我没找你的麻烦，你倒找上我了，那咱们谁也不要客气！”文西利站起来，把桌子一拍，“看样子你们也不想把人交出来，那我西风帮就犯不着对你客气！”说完，甩头要走。

　　“老西，别走，别走啊！”

　　“你们不肯放人，还有什么好说的？”文西利立在那里，也不回头看他一眼。

　　陈加良知道两帮相斗于己不利，虽然近年来良子军的实力与西风帮已相差不大，但硬拼的话结果也会是个两败俱伤，这对日后的发展是有弊无利。这些年来，他一心想做个生意人，不想挑起什么大的波澜。即便要和西风帮较劲，也不能这样明着来，况且眼下也不是时候。

　　他起身上前要留住文西利：“老西，别发这么大的火嘛，凡事都好商量。”

　　“还有得商量吗？”文西利见良子军的人堵在前面了，恼着脸说道，“怎么？你们是不打算放我走了？你们认为这样困得住我吗？”

　　陈加良使了个眼色，那些人立即散开，他歉然一笑道：“老西，我们没有为难你的意思，只是这件事情光凭两个小子的一番话，真的有点难以让人信服。”

　　“哼，这件事情除了你良子军，还有谁敢干，那行啊，那你敢不敢让我的人，在你这大楼里上上下下的搜？”

　　“老西啊，这件事情恐怕不行！”

　　文西利不再多说，领着人径直出了后堂。走到大楼的门口，他便吩咐胖叔和邵坤召集所有人马对付良子军，直到对方肯放人为止。那两位证人急匆匆的跟了出来，他又吩咐邵坤保证他二人的安全。

　　这时有电话打来，说是小姐已经找到了，已在家里。文西利又令所有人取消行动，原地待命。车子急速离开。

　　文西利一走，陈加良情知不妙，赶紧吩咐各区域负责人布置人马。又留下蟑螂问话。蟑螂一再说明没有从事绑架之事。陈加良终于开始发怒了：“没有？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指证你？”

　　“良哥，我看这事说不定是他们西风帮在故意搞鬼，见咱们势力大了，故意要灭灭咱的威风。”

　　“你放屁！这件事情，他们只说你，为什么不说别人，搞鬼？分明就是你在搞鬼，你不听我的话，干出这种事，你说，你老老实实的说，人在哪里？”陈加良指着蟑螂的鼻子问。

　　“良哥，我要说多少遍，你才肯相信。”蟑螂不想说下去了，把下唇一咬，“好，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再说什么也没用，你不愿替我做主，这件事情，我自己搞定！”他出门的时候，把门使劲的带了一下。

　　帅哥正好有事要报告良哥，与蟑螂打了个照面，蟑螂“哼”了一声，昂着头大摇大摆的走了。

　　帅哥打听到文西利找到女儿，按兵不动的消息，问良哥接下来是不是要遣散人员。良哥听他说没有绑架一事，心中也疑问良久。难道真的错怪蟑螂了？文西利真的是故作文章，借题发挥，想灭我良子军的威风？这可能吗？不大可能！文西利也是个聪明人，不会傻到拿自己的女儿来开玩笑，也没有这个必要。这几年，两帮虽然一直在暗中较劲，但从没有公开化。文西利就算想灭灭良子军的威风，也没有必要亲自出手，闹僵了，这对他来说也没有半点好处，都是生意场上的人，利字当先，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把窗户纸捅破。看来这件事情还有些蹊跷。他随即问道：“阿帅，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我认为绑架这件事应该不会有假，文西利的身边一直有一个为他想办法的胖叔，我想这件事情他们应该是查实后才采取的行动，至于做这件事的人是不是蟑螂，有点难说？”

　　“这话怎么说？”陈加良微微一笑。

　　“蟑螂的为人我很清楚，他虽然有一股狠劲，但往往狠话多余行动，有些事情，他不会去做，况且他一直对社团新成立的工会主席一职心存念想，如今大选在即，笼络人心是重中之重，他更不会无故去趟这浑水，把自己抹黑。至于西风帮为何对他下手，这点我也想不明白，想必是那两个小子在诬陷蟑螂。”

　　陈加良听他这般说来，点了点头：“西风帮以前一帮独大，现在我们良子军起来了，他们固然想设法打压，只是他文西利又不想做坏人，所以一直在等机会，现在有了，找了蟑螂开刀，好让我们以后收敛一点。”

　　“那做这件事的人，又会是谁？”陈加良又问。

　　帅哥不敢肯定这个人是谁，摇了摇头，并表示一定会追查清楚。

　　那边文楚楚醒后，在宾馆片刻都不想多呆，非要回家不可，吴天昊怕这少女又遭遇什么不测，想送送她。她还是把他当绑匪，希望离得越远越好。吴天昊打发其余人等先行离开，自己在雨中傻傻的站了一会。韩啸宇的下落，依然是一点都不清楚。他知道阿强等人并非善类，真的不想再去结交，邵坤的事情在他心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如果当初不当好事者，不去做好人，不逞英雄，就不会有那么一段令他都不敢回头去想的往事。可是那件事情自己又做错了吗？如果当初闭了眼不去管那件事？后来的结果，是一个女孩在每日每夜地做着噩梦，在每日每夜地啼哭，这样的景象，自己又能舒服地接受？他承认自己接受不了，心灵上也承受不了。那样的话，他只会怀揣着一颗更不安的心一路行走。

　　当他带文楚楚走的时候，他就犹豫过，又想过，最终还是唤醒了沉睡已久的勇敢。这一刻，他不想再犹豫，索性就淋点雨，让雨水把自己冲得清醒一点。他决意去找阿强。

　　前方巷子里突然亮起了灯，他看到阿强等人上了车，而文楚楚刚走，以为她又有了麻烦，殊不知阿强等人是因陈加良有令，赶赴总部开会。

　　吴天昊赶紧朝文楚楚走的方向奔去。在一个拐角处见到了她，捂住她的嘴，拽到角落里躲了起来。紧接着是阿强的车子一闪而过。

　　文楚楚使劲想咬他的手，在他放手后，像躲坏人似的，离他远远的，以颤抖的声音说道：“你不要过来，你千万别过来。”她顺势捡起了一根树枝，挡在身前。

　　吴天昊将事情解释了一番，她依然有些不信。吴天昊知道雨夜里，这女孩会有些害怕，装作被误会了也无所谓的样子说道：“信不信，随便你，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做的我也做了，这大雨天的，再有坏人，我也不管你了。好了，那我走了！”

　　这女孩听他一说，看了看天，确实黑得可怕，再看那路，一眼望不到头，也不见别的人影，心里真的害怕起来。她心里有些相信他不是个坏人，嘴上还是要问一句：“你真的不是坏人？”

　　吴天昊道：“是坏人我还放你走啊，刚才在宾馆就扣留你了。”

　　文楚楚微微一笑，心里开始信任眼前的这个人。吴天昊要送她回家，她不吭声，只身走在前头，就是默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