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此消彼长
韩啸宇被那帅哥叫走后,出门就上了车,车子绕着二环转了一圈,然后一路向北,行了约一个小时,到达一片荒地。帅哥叫了韩啸宇一同下车,转身命令其他人员呆在车上,不许下来。
面前是高高的土坡,长满了青草,放眼望去,一片绿色,微风吹拂,翻起一层层绿浪。这些土坡排列得很紧密,却也留了一条小道,在寂静中蜿蜒。
要看风景,吸收新鲜空气,来这地方倒也不错,可眼下这伙人显然不是看风景的主,韩啸宇不明白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将自己带到这地方来究竟是为了什么。这帅哥在车上就始终不发一言,实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韩啸宇初时在那网吧里,使起性子来,没觉得自己有多怕这伙人,即便是面对着帅哥,面对着他的众兄弟,以至于这伙人叫他上车,他也二话不说就随着来了。一路上见这车子的行驶轨迹古怪,绕着二环兜了个大圈子,要说他们不认识路,也确实不像,瞧那开车人还有帅哥脸上的平静模样,就基本可知,他们是有意为之。目的何在?不得而知。这么一来,韩啸宇的心里就犯难了,脑海中翻出一些不好的影像。下车前,他就透过车窗看了一眼窗外荒凉的景象。荒凉预示着不祥,他夹紧双腿不愿起身,最后是被那伙人呵斥着下了车。
帅哥不让其他兄弟下车,不知又是什么缘故?韩啸宇想不透,就索性不想了,瞬间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心中暗笑:“你不带兄弟也好,想和我公平决斗啊,单挑我不见得会输给你。”他又有了勇气。
帅哥的脸上看不出要打斗的迹象,他指着土坡间的小道,看着韩啸宇,语气非常平和地说道:“到上面去!”
韩啸宇的嘴唇嚅动着,想说在哪不都一样,何必多此一举,终究还是没说出口,暗想:“行,在哪都一样,你说上去就上去,走得越远越好,我还怕近了你会找帮手呢!”韩啸宇随他说的做,踏上小道向里走去。
到得最高处,向下俯瞰,有些心寒,再看一眼那停在坡前的面包车,它已缩成了一个小小的方块。这看似不高的土坡,好似一下子生长了一大截。
帅哥瞅了一眼四周,喃喃自语道:“这里真的很安静啊,真的很安静。”他舒展了一下身子,哈了口气,抛出一句话来:“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个地方吗?”
韩啸宇原以为是要单挑的,但见帅哥一脸平静,没有任何动静,他困惑地摇了摇头。
他转过身来,目光像锥子一样,盯着韩啸宇,半天不说话。韩啸宇不敢和他对视,因为和他对视会过早地令自己处于下风。
他又将头瞥向一边,缓缓问道:“陈洋这个人你还记得吗?”
陈洋,一个地痞流氓,曾经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李佳,为了这事,韩啸宇没少和他打过交道,甚至还在网吧里大打出手,后来他怀恨在心,使计报复,在火车站上演了一幕好戏,幸得一名叫苏乔的女孩相助,韩啸宇才得以安然无恙。最后,他也因此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锒铛入狱。
韩啸宇犹豫了一下。他知道帅哥这么问,定是知道了这些事情,难道他是来为陈洋“索债”的?随便啦,反正我也没打算今天能同你和和气气的离开,想怎么样就随便来吧!他的心硬了起来,向帅哥点了点头。
帅哥回头一望,见他神色凝重,黝黑干瘪的脸上现出一丝笑容:“你放心,我不是为陈洋的事来找你麻烦的,他会进号子,那全是他咎由自取,我们良哥早就告诫过他,叫他尽快收手,不要玩得太过火,他不听,非要那么做,结果把自己给栽进去了。这件事发生后,良哥也发了话,属下一干人等一律不得为了这事寻仇。”
“所以你放心,我不是为这件事来找你的。”帅哥从兜里拔出一支烟,衔在嘴里。
“那是什么事?”韩啸宇更困惑了,他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能够把他二人牵扯在一块。
“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就直接跟你说了吧,陈洋入狱前手里曾有三十万现金,我找你来,就是想打听这笔钱的下落。”帅哥很悠然地抽起了烟,“我希望你能老实的告诉我!”
“什么?三十万?这陈洋跟我向来没有什么往来,我怎么可能知道他这笔钱的下落,我想,这事你可能找错人了。”韩啸宇觉得这事问他,还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是吗?”帅哥冷冷一笑,“现在在找这笔钱的人不止我一个,听说广州的雄哥很快也要亲临西安,查找这笔钱的下落,这笔钱有多重要,我相信你应该很清楚。如果你能把它交给我,我相信这对你个人的安全,还有你朋友的安全都很有帮助。”
韩啸宇根本就没见过这笔钱,以前只是听说过陈洋和邵坤密谋偷款的事,不知道帅哥这伙人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认为钱就在他的手里。
“这笔钱我真的没见过,陈洋和我向来不和,他怎么会将这么多的现款交到我的手上?这笔钱我真的没见过,真的没拿!请你相信我!”韩啸宇回答道。
帅哥的眼里,质疑的光芒闪烁不定,他嘿嘿一笑,还是不信:“我知道你还是个学生,社会上的有些事情你还不清楚,我希望你记住,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有耐性听你讲道理,特别是像我们这种人,我们是靠手段做事的。这笔钱,你不交给我也可以,但是我不敢保证你的人身会很安全,包括你的朋友!话我就说到这个份上,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你……,”听帅哥那话,像是在威胁自己,韩啸宇的火气就上来了,“行啊,如果你们敢动我,或者我的朋友,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咱们走着瞧!”帅哥脸色一沉,掉头便走了。
韩啸宇立在那里想了很久,他就是不明白帅哥为什么一口咬定钱就在他的手里。这件事情的背后会不会有人在从中作梗?那这个人又会是谁?帅哥兜了这么大个圈子,将自己带到这荒郊野外,又不让小弟近身,这又是为什么?难道他想私吞这笔钱?
他站在高坡之上,看到帅哥已上了车,车子启动后很快驶去。
此时天色已开始发生变化,有下雨的迹象。他循着下坡路走去。
“绿色的海洋,天地之间唯我独享,也是一种奢侈啊。”韩啸宇一路走,一路感叹。忽然之间一种莫名的孤寂之感涌上心头。
“天地一孤鸿,顾影独自怜!”他不禁感叹。他又想起了从前和李佳在一起的日子,一起打打闹闹,一起游山玩水的情景。他虽然嘴上说过要忘记过去,但心底里却始终有那么一个挥之不去的人影。“李佳,李佳!”他反复地念叨了好几遍。他终于承认自己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
本来有些兴奋的心情转眼被感伤替代,他一路走一路想,曾经的那些画面,从尘封的记忆中走出,在脑海里逐一回放。
不知不觉中,他已到达了坡下的平地。他一抬眼,竟然看见一辆白色的小面包正朝这里驶来。车停稳后,下来的是一群人,一袭黑衣打扮。他情知不妙,赶紧在隐蔽的草丛中躲了起来。
只听为首的那人命令道:“都给我听好了,这一块给我仔仔细细的搜,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我就不信他们能飞天。”又对身旁的一人吼道:“跟个车都会跟丢,你还有什么屁用!”
“给我仔仔细细地搜,都听清楚了没有?”
话毕,众兄弟大声称“是!”人群向四周分散开去。
眼下唯一的出口被堵住了,韩啸宇知道自己出不去了,只能向着里头走,寻找其它可能的出口。这伙人的来历有些不明,不知是不是冲自己而来,他蹲在长草之间,想看清楚一些人的模样。那领头的人恰好转过身来,一脸的怒容瞬时与他脑海中某个人的形象进行了比照,比照的结果为两人相似度达百分百。
原来这首领竟是那教五楼前欺负女孩的男子!韩啸宇不敢多想,头也不回地往草丛深处走去。
“蟑螂哥,看,那边草丛里有动静!”一小弟见草丛在晃动,急忙向那首领报告。
蟑螂听了这好消息,心头又是激动,又是欢喜,带头领着众兄弟朝那边草丛奔去。韩啸宇可急了,心脏在超负荷运转,口中喘着大气,额上的汗珠如雨一般落下,步子一秒钟都不敢停下。
很快,蟑螂的声音又传到了他耳中:“他妈的,你是傻子还是白痴啊,风你都搞不清楚,还晃动?晃你妈个头啊!”
蟑螂奔到那草丛边,没见着人影,又见风过处,绿浪滚滚,便叫了那小弟过来大声训斥。这小弟有苦难言,被他臭骂后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韩啸宇抬头看天,见头顶上绿草轻拂,他终于可以长吁一口气,心中是对老天爷的万般感激。
一眨眼,那边又有声音传来:“蟑螂哥,不好,有两辆黑色面包正朝这边过来。”
听到声音,蟑螂领了兄弟急忙回撤。黑色面包车在他脚边停下。下来的又是一伙人,粗衣长衫,有些落魄,他们急匆匆的跑上前来,将那副驾驶位上的人迎了出来。这人模样清秀,头发留得遮住了后颈,也是一身很普通的装束。
蟑螂一见对方这行头,就知对方是西风帮文西利的人。文西利出身寒微,后来凭一己之力成立西风帮,因知这一路苦难重重,来之不易,于是定了这简朴的规矩,以示永不忘本。
蟑螂知道对方的来头,却不识眼前的这位“平民英雄”,实不知又是个什么新的人物。
两伙人齐聚一堂,气氛变得格外紧张,众兄弟围成一片,别在后腰上的刀子终于开始大胆亮相。
蟑螂扭头看了一眼,示意手下不要轻举妄动。他呵呵一笑,脸上的皮肉挤作一团:“哟,我还道是谁呢?原来是西风帮的人!”
对方那首领马上接腔道:“你还知道西风帮啊,总算还有点见识!”
“呵呵,”蟑螂听对方那语气,好似一点都不给他面子,甚至有些刁难的意思,那股盛气凌人的气焰又开始向外冒了,“丐帮,叫花子,天下第一大帮嘛,谁不知道?”
简朴的风俗被人以贬斥的口气说出,对方这伙人一个个腮帮子鼓鼓的,不停地叫嚣。
那首领也沉不住气,怒道:“你说什么你?有种你再说一次!”
他话刚说完,身边的一个胖子就低声提醒:“阿坤,不要和他们斗气,你还记得出门的时候老西是怎么叮嘱的?你要记住我们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这首领正是邵坤。他听了这胖子的言语,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开始变得柔和起来。
“本来就是嘛,就你们这副德性,不是叫花子是什么,敢做还不允许别人说了,这是什么道理,啊?”蟑螂还在撩拨,“我蟑螂说的是实话,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见老大腰板挺挺的,做小弟的当然有恃无恐,齐声应和。
“你他妈的找死是不是?”邵坤最恨被别人看扁,眉毛都竖了起来,“兄弟们,上!给我打死这王八蛋!”兄弟们二话不说,抄起家伙就要动手。
胖子见这形势紧张,若不及时阻止便会泛滥成灾,他忙伸手阻拦道:“不许动!都不许动!呆在原地!呆在原地!”
众人对胖子好像极为敬重,都乖乖地立在了原地,没有行动。
邵坤急了,言语之间对胖子有些怪罪:“胖叔,你看看他们那样子,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不就是靠着他们老大良哥撑腰吗?这良哥有那么厉害吗,我们至于怕成这样?今天这事要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以后我们西风帮还不被其他同道取笑?”
胖子对邵坤使了使眼色,只可惜这急性子的人,就是看不明白,还要使唤兄弟一拥而上,他只能装作恼羞成怒:“混账!老西的话你都不听了,翅膀硬了,能飞了,长能耐了是不是?”
邵坤被他这么一说,只好忍气吞声。胖子又一脸和气地对蟑螂说:“西风帮向来和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出身高贵,我们出身低贱,你们做大买卖,我们捡破烂,八竿子打不到边,而且咱们两边素来交好,今天也不能随便就破了这个例吧。”
蟑螂知道这胖子是文西利的得力干将,为西风帮立过不少汗马功劳,在帮里头很有威望,来头不简单,而且他说的也基本属实,两边虽然谈不上交好,但也确实很少互相侵犯,如果连对方的来意都没摸清楚,就贸然动手,日后在谈判席上,固然是自己这方理亏,良哥那里也不好交代。
“胖叔严重了,我本来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刚才这位兄弟……,” 蟑螂朝邵坤指了指,又赔起笑脸来,“所以才会在言语之间有所冒犯,现在就向胖叔你道个不是。”说着抱拳躬了躬身。
胖叔知道他是在惺惺作态,也不想浪费时间与他纠缠,冷冷一笑,道明了来意:“我们来这里只是为了要一个人,就像刚才我所说,两边还是谁也不要破例的好。”
“要谁?”蟑螂问。
“老西的女儿,文楚楚!”
蟑螂淡淡地说道:“真是笑话,文西利的女儿怎么会在我这里?我看你们是找错地方了!”
“是吗?人真的不在你这儿?”胖叔似乎是有备而来,“我怎么听说是你蟑螂派人掳走了我们大小姐?”
“快把人交出来!不然的话,你们谁也别想走!”邵坤话音一落,身边的几十位兄弟马上将蟑螂那帮人围了起来。
蟑螂见惯了大场面,这几十号人马吓不住他,他冷静地将手一摇,身边的十来个兄弟摆起架子做好了作战的准备。
听了胖叔那一番话后,邵坤只是想摆摆架势吓吓他们,并不想夺得头筹,主动出击,即便要出击,也得看看胖叔的表情。胖叔在帮里头属于元老级人物,当年与文西利并肩作战,出生入死,抢地盘,搞垄断,一起创立西风帮,但从不计较个人得失,又素来淡泊名利,是以他甘愿久居人下,也不愿独大称王。文西利与他情同手足,对他甚为敬重。胖叔的品行,在帮里头也是有口皆碑。邵坤能在西风帮里落足,是文西利看得起他,但能在帮里头站稳脚跟,就得感谢胖叔的破格提拔。胖叔觉得他的身上有自己年轻时的影子,所以格外欣赏他。但他遇事不够冷静,冲动鲁莽的性格也常常被胖叔所指责,却总是改变不了。
“看来你们是不想放人啦!”邵坤看着胖叔,意在询问该怎么办。
胖叔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继续好言相劝道:“只要你现在答应放人,整件事情我们可以从长计议,老西那里我也会做做工作,那么事情就可以和平解决,如果你执意扣留我们大小姐,甘愿与西风帮为敌,那我们被逼无奈,也只好出手。本来我们两帮素无仇怨,可以一直修好,今天你们要搅了这局,我们也不能静观其变!蟑螂,我希望你好好想清楚?”
“胖叔,我蟑螂知道您在帮里头声望极高,我向来也佩服像您这样有胆有识的人,所以我才会尊敬的称您一声‘胖叔’,我一直以为您应该是那种做事精细,不会随便诬陷别人的人,可今天一见,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
蟑螂这话像是往邵坤等人的嘴里放了根辣椒,令人顿时面部燥热。胖叔将众人拦住,想听这蟑螂把话说完。
“西风帮这几年确实顺风顺水,发展的比较壮大,但我们良子军也不是老样子,论实力,论财力,也并不在你们西风帮之下,真要打起来,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而且你们不是一直觉得这整个西安城你们独大吗?怎么,老西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现在反倒过来找我要人,这不是笑话嘛!”
“蟑螂,你说什么屁话你!”邵坤指着蟑螂。
蟑螂笑呵呵地拍了拍头:“哦,我忘了,还没请教兄弟的大名,兄弟看起来好像是个新人,不懂规矩也难怪。”
这话前半句听起来还顺耳,后半句听起来感觉是在教训他,邵坤憋着一肚子气不能发作,只能发狠道:“我叫邵坤,你要记住了,日后你这只蟑螂最好别落在我手里,否则我第一个捏死你。”
“好大的口气,胖叔,你们西风帮就是这样教新人对待前辈的吗?”
胖叔扫了他一眼,嘲笑道:“前辈?蟑螂,论年纪,你俩相差无几,论资历,你可赶不上他了,他可是少年有为,读书的时候就结交了不少江湖上的朋友,是学校里的老大,后来南下,没几年工夫,就成了雄猛手下一个堂口的老大。谁是谁的前辈,你该是知道了。”
雄猛,人称“雄哥”,道上不少人都听过他的名号,在广东一带人脉极广,生意涉及各个领域,与沿海、内陆之间都有生意往来,手下有十大堂口,邵坤所辖的青木堂是其中之一。
“他是堂口老大?雄猛的手下?那怎么会和你们西风帮在一起,叛变?脚踏两只船?”蟑螂不信,“你们西风帮也真够窝囊,斗不过我们良子军,净搬些‘熊哥’啊,‘马哥’啊出来吓我,有什么用呢?”
胖叔见蟑螂不识抬举,好言相劝他就是听不进去,也就不再客气了,右手一挥,邵坤马上叫了一声:“拿下!”
胖叔又小声叮嘱:“这蟑螂还有用,不要伤他性命!”邵坤点点头,掏出后腰上的砍刀朝蟑螂冲了过去。
一时间,寂静的天空下开始喧声震天,叫喊声,棍棒声,喘气声交织在一起。天空的西南角开始出现乌云,像浪一样朝四面八方涌动。天色慢慢暗了下来。
风加足了马力,恣意地吹拂。
韩啸宇躲在草丛中看了半天,发现邵坤又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加入了西风帮,成了里面的骨干,感到特别意外。他认为这事回去之后,得详细地跟吴天昊说说。当务之急是如何脱身。
眼下两股势力在出口前斗得你死我活,韩啸宇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像这样一直蹲在长草之间,也不是办法。天色在急剧发生变化,雨点开始坠落,很快下起倾盆大雨。
良子军寡不敌众,被西风帮的人打得遍体鳞伤,一个个跌倒在地,爬不起来。只剩下蟑螂一人还在和邵坤打斗。那些要帮忙的兄弟都被邵坤止住,他就是要单打独斗,让蟑螂输得心服口服。
蟑螂孤军奋战,见手下一个个躺在地上,而对方的人墙站了一排,心里顿时没了底气,只得破口大骂:“没用的东西,一群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给我起来,听到没有?”不论他怎么叫,那些人就是躺在地上不停地哀叫。
蟑螂心智大乱,被邵坤一脚踢中腹部,再加上路面被大雨淋湿后打滑,他脚跟不稳,翻倒在地,两眼直冒金星。等到睁开眼,又发现邵坤已走了过来,他像失了魂一样的,想爬起,手掌却使不上力,只得撑地往后退缩。
与刚才那强硬的模样相比,真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胖叔有交代,不得要他性命,邵坤只想吓唬吓唬他,不然听了他说的话后,打死他都不觉得解气。
邵坤踩住他手指,有些得意地问:“你服还是不服?”
“服服服。”蟑螂疼得直叫,“坤哥饶命,坤哥饶命啊!”
“哈哈哈,刚才你不是很神气吗?很得意啊,怎么,怕了吗?蟑螂哥!”邵坤不停地嘲弄他。
“不敢,不敢,坤哥,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吧,给我一条活路,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坤哥,求求你!我给你作揖,我给你磕头!”蟑螂跪在地上,低头正要做一个磕头的动作,被邵坤伸手阻止。
邵坤见玩弄够了,胖叔还在一旁等着问正事,冷冷地说:“得了吧,你这作揖、磕头我承受不起,留着去拜死人吧!”说完便退到了一旁。
经过这一番战斗,应该会说实话了吧。胖叔又问蟑螂有关文楚楚的下落,蟑螂一改之前那态度,极度配合他们的工作,连声称知道她的下落。
雨夜里,车子终于启动,循着蟑螂所指的路线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