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浅水游龙
窗棱上有一只黑色的蜘蛛正在织网，它不停地跑上跑下，一张网渐渐向四周扩散，那些疏漏的地方，它又重新补了又补，网织得密密麻麻的。一只飞蛾欲从这里穿过，被网给牢牢绊住，越挣扎越脱不了身，丝网在它身上越缠越紧，到最后它已不能动弹，得意的蜘蛛张开大口将它吞进了肚子里。
吴天昊看了这一幕，觉得这蜘蛛有些歹毒，早已布下阵局等待对方来犯，实乃卑劣之举。他扭转头不再去看。
去洗手间有一条专门的通道，在屋子的最里边，吴天昊和郭永昌沿着过道急冲冲的向里跑去。进了男厕，里头居然空无一人，旁边的女厕，二人犹豫了半天，还是打开门硬闯了进去，前几个蹲位门大开，没有人，只有最后一个蹲位门紧闭。
韩啸宇应该就在这里了！吴天昊兴奋的将门打开。眼前的一切将他惊呆了，一名少女竟然浑身赤裸地出现在他面前。她眼睛紧闭，脸色发白，身体就要往前倾倒。吴天昊见此情形，就要急着回头，指缝中瞧这少女好似昏迷，又忙伸手将她扶住，抬头见门框上有她衣服，便让这少女靠在自己怀里，伸手去拿那衣服。
这时候，门口传来嘈杂声，很快，闯进来一些男男女女，七嘴八舌开始议论纷纷。有人直截了当地骂吴天昊轻薄少女，无耻下流。有人说要报警，将不法分子严办。郭永昌过来解释，反被人扣了个“色狼”的帽子。观众们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一致认定吴天昊和郭永昌罪大恶极。
百口莫辩，郭永昌只能低头遮面任人责骂。吴天昊暗叫不妙，被人下套了。这事情分明就有蹊跷，好端端的韩啸宇变成了赤裸少女，这明摆着是要栽赃嫁祸，好啊，你们真狠！吴天昊算是知道了这矮子阿强不是个寻常人。
“吵什么，吵什么呢，啊，都给我安静点，听到没有，你，给我闭嘴！”一人拿着棒子大声吼道。
一行人走了过来，立成两列，紧接着出场的是口里叼着雪茄的阿强。他故作不知情地问道：“怎么回事啊，这里，乱哄哄的，谁又在这里闹事！”
那网管将情况如实禀报，阿强一张脸气得发紫，他将嘴里的雪茄扔在地上，用脚踩灭，牙齿一咬，厉声喝道：“活得不耐烦了，敢在这里做出这种事情，你叫我阿强以后还怎么混，我的场子居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今天要是不给大家一个交代，以后谁还会在这里上网，我阿强还有这些兄弟，以后都喝西北风啊。”
“哼，你这招栽赃嫁祸用的真够绝的，你是有备而来，我自然无话可说，但有一点，我不明白，我，还有我那兄弟之前与各位也算不曾谋面，不至于因为今天的一件小事弄得仇深似海吧。”吴天昊用衣物将这少女裹得严严实实，她依旧没有醒来。
阿强听了这话，愈发恼怒，棒子在墙上使劲一砸，大叫：“说什么呢，你？我栽赃嫁祸？我污蔑你？你他妈的做了坏事还不承认，你还有理了！”
身边的小弟将众人都遣散了，把门关了起来。
阿强轻瞟了一眼紧闭的门，得意地笑了起来，重新点上一支雪茄，小眼睛一眯，说道：“兄弟，这事你不能怪我，怪就怪你那兄弟得罪了我们帅哥，我们帅哥可不是好惹的，他啊，脾气很大，最讨厌那种不老实的人。今天你轻薄少女这是大家亲眼见到的事实，日后有什么委屈，你找我们帅哥说去，我只是奉命行事。这少女的来历可能你还不清楚，她是破烂王文西利的女儿，这文西利可是出了名的恶毒，这事要是让他知道了，后果你应该很清楚。不过呢，我这个人仁慈，只要你肯帮我做三件事，我就可以当它没有发生过，还可以放你一马，你看，如何？”
吴天昊此刻并不关心这些事情，他只想知道韩啸宇目前身在何处，是否面临危险。阿强也告诉他，韩啸宇是被帅哥带走的。只要吴天昊肯答应帮他做三件事，他还可以考虑帮忙援救。
这帅哥不是等闲之辈，逞匹夫之勇必定难以将他撂倒，要救韩啸宇还得借助外力，这是事实。虽然那三件事可能不会是什么好事，但是相比之下，人命关天，才是大事。郭永昌开口阻拦，吴天昊还是答应了，但前提是那事不是伤天害理之事。
阿强咯咯一笑，爽快答应了吴天昊的条件：“好，我保证这三件事不会是伤天害理之事，为了表示我阿强的诚意，我会立即派人打听韩啸宇的下落，一有休息马上通知你。”
他又指了指那少女，微微笑道：“这里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发生过，人你现在可以留下，你们可以放心离开。”
吴天昊又看了这怀中的少女几眼，她睡得很沉，应该是被阿强这伙人下了药。她很年轻，一张稚气未脱的脸，让人不禁想起这个年龄段的女孩所应有的天真浪漫，她应该还是个学生，一个单纯的学生。她最好不要醒来，梦中的一切都是美好的，现实会摧毁她的完美世界。真的很难想像，竟然有一群人能狠下心来用罪恶的双手来揉捏一颗幼小的心灵。
阿强这伙人真的是卑劣至极！吴天昊不放心将这女孩留在这里，这里的人太卑劣，这里的空气太污浊，在这样的地方呆得越久越危险。
可这少女毕竟不是我们招来的，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带在身边反而会增加不少麻烦，一旦她苏醒过来，这轻薄她的罪名还不扣在了我们头上，这阿强刚才也说了，她是文西利的女儿，一个不好招惹的人物，若是大胆携行，日后必定是块烫手的山芋。这一层，吴天昊和郭永昌都想到了。
吴天昊仍然不愿撒手，他觉得自己固然可以安全离开，可若弃这少女于不顾，也于心不忍。受了这么多年的教育，天天在说勇敢，在说正义，在说临危不惧，在说伸张正义，反过来却使了个溜之大吉，逃之夭夭，是何道理？曾经他可以为了一个女孩与霸道的邵坤进行搏斗，今天为何就在危难面前轻易妥协？勇敢，早在人生的旅途中丢失，只因害怕麻烦。
“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下她不管。”吴天昊执意要带她一起离开。郭永昌直跺脚，说这样不行，惹上是非，日后洗都洗不干净。他意已决。
“好好好，想带你就带走好了，你的事我现在就叫人去办，至于我的那三件事就待日后再议。”阿强将那门已打开，脸上又是诡秘的一笑，右手一翻，道，“请吧！”
屋外早已下起了大雨，水气漫天，四周一片朦胧，闪电把天空划出一道口子，天空在哀鸣。
雨点很大，借着风的劲力拍打在身上，有一股疼痛之感。吴天昊和郭永昌携着那少女向临近的一家旅店跑去。
到那时，衣服已经湿透，又怕这少女患上感冒，吴天昊赶紧给兄弟周炎打了个电话，叫他女朋友小芹过来帮忙，顺便稍套女孩子的衣服。周炎一听女孩子，好消息，在电话里头呵呵直笑，问他是不是解决了个人问题，又问起这女孩的背景，来历。
“哪有啊，你搞错了，得了，这事说来话长，稍后再与你详谈，你赶紧带小芹过来，帮我这个忙，快点！”吴天昊接着将自己的所在与周炎一一说明清楚。
吴郭二人赶紧将上衣脱下晾了起来。吴天昊突然打了一个哈欠，郭永昌以为他淋雨感冒了。
“豆腐兄，我可不像你啊，你是豆腐做的，我不是，这点风雨就能把我撂倒，那我还叫吴天昊吗？吴天昊怕着胸脯，表示自己身体硬朗得很，然后又开始用手比划，你看啊，这个天昊的“昊”，一个“日”，一个“天”，如日中天，是为“昊”，牛着呢！”
“不对呀，我看你这名字好像把老天都整憋屈了，你看啊，吴天昊，一个“吴”，一个“昊”，把“天”坐在屁股底下，中间的那个“天”呢，又被挤在中间，喘不过起来，这老天啊，被你又压又挤的，还能庇佑你啊，你还如日中天呢你，想得美！”郭永昌这话本是句玩笑话，不想被吴天昊听进耳朵里当真了。他想，这风雨难道真能将我撂倒？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周遭的景色渐渐模糊，夜已被这风雨提前迎了过来。
屋外很快传来敲门声，吴郭二人对望一眼，然后走到门边，警惕的将门慢慢打开。见来人正是周炎和小芹，二人便放下心来。
吴天昊急不可耐，怕那少女淋雨感冒，催小芹赶紧给她更衣。小芹来到床边，细细看了这少女的容颜，发现她皮肤白皙，容貌倒有几分娇艳，又见她衣衫不整，沉睡不醒，便惊住了。
周炎开始取笑吴天昊：“行啊，哥们，花容月貌，衣衫不整，一看就是有问题啊，这问题还大了，真没想到，你不鸣则已，一鸣还真是惊人，一步到位，把事全给办了！”
“唉，你说哪去了，别把我说得像禽兽一样，这是没有的事，我是那种人吗？”吴天昊将上衣又重新披上。
“那很难说！”郭永昌和周炎齐声说道。
“豆腐脑，我顶你个肺，你不说句公道话，还擂我一棒子，做人哪有像你这样不厚道的！”吴天昊瞪了郭永昌一眼，手肘轻轻顶了他一下。
“周炎，你看，看到没有，他想屈打成招，堵塞视听！”郭永昌还想再说，吴天昊上来掐他脖子，弄得他脖子发痒，还要笑着大叫，“好了，好了，你不是禽兽，我是禽兽，这下行了吧。”吴天昊一放手，他口中又吐出几个字：“你是禽兽不如。”
众人一阵大笑。
见小芹还愣在那里，吴天昊又催促一声，然后拉了周郭二人到门外等候，随手将门拉上。
三人不再开玩笑。事情的始末，由郭永昌向周炎道了个明白。谈到韩啸宇的处境，气氛开始变得紧张。
屋外的雨还在下，敲打在玻璃窗上，“叮当”作响，夜，已深沉。
吴天昊又拨了拨韩啸宇的手机，还是处于关机状态。他恼火地在墙上捶了一下。郭永昌认为那阿强既然已经答应出手相助，相信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可这阿强和帅哥咋说也是一路人马，韩啸宇的下落，他会不知道吗？阿强这种人，究竟值不值得信任？这个问题有待商榷。
周炎支着脑袋想了一下，道：“这个阿强虽说也是个混混，不太可靠，但就这件事情来说，应该也还是有值得我们信任的地方，不要忘了，他还有求于天昊你，需要你帮忙完成三件事情。照此看来，这帅哥和阿强之间应该出了一点问题。”
“嗯，”郭永昌觉得有些道理，点了点头。
吴天昊摇了摇头道：“这个难说，韩啸宇的下落指不定他早就知道，只是不想这么快就告诉我们，阿强这个人个子虽小，但看起来绝不简单，他很清楚我们现在最想得到的是什么，是韩啸宇的下落，我们越想知道，他就越发隐瞒，和我们比性子，谁的性子急，谁就会按捺不住。很显然，这输家就是我们，我们一旦按捺不住，就只能去找他，到时候，别说抛出三件伤天害理的事要你去做，就是十件，几十件，你也得答应。我想，可能这就是阿强的根本目的。”
周郭二人觉得吴天昊说的也有道理。
“那现在怎么办？”周炎见这眼下夜已漆黑，风雨正急，拿不定主意。
吴天昊叹了口气，来回走了几步，看了房门一眼，缓缓说道：“还能怎么办？只能等！”
“等？那韩啸宇我们就真的不管了吗？他要是出事了咋办？”郭永昌有些担心了。
这话拨动了吴天昊的听觉神经。“出事了咋办？出事了，你的关系就大了，你没事又跑去上什么网，你不是说你戒了吗？戒了你还去？还带上他，周围那么多网吧你们不去，偏跑到这么个地方，你不知道这种地方易出事情？”吴天昊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
说实在的，郭永昌还真没想到这小地方会有这么强大的背景，他要是知道，他就不会来了。这地方，他也是无意中发现的。昨天下午，他去附近的超市购物，在咸宁西路的路口上，见到了林菲。她戴着太阳镜，挽着手提包，着一身白色休闲服，目不斜视的行走在大马路上。安步当车，看样子不是远行，他料想这林菲定是要去什么地方，又因顺路，便想探个究竟，回去了好说与韩啸宇听。那一路慢慢追随，就追到了那话吧，见林菲钻进了里屋，也很诧异，不巧有人正从里头出来，随口打听，才知其中另有玄机。到了第二天，他带韩啸宇一同过来，找了靠墙视觉较好的位置，便是为了及时发现林菲的所在，以给韩啸宇一个意外的惊喜，哪知她一直都没再出现。
谈起这一番经过，郭永昌娓娓道来。
“他俩早就分了，成不了的，这说客的工作我去年就做过，没用，韩三臭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要能成，早成了，你又何必……哎，这不……白费心机么？”吴天昊本想说“多此一举”，顿了一下，还是收回了。
郭永昌觉得是自己连累了韩啸宇，开始懊恼不已。这网吧要不是他牵线搭桥，韩啸宇还真走不进去，要说跟他没关系，还真是难以启齿的谎言。索性就不说了吧！吴天昊只是说了四个字：“浅水游龙！”
此时小芹已打开门告之那少女已醒了。门打开的一刹那，就听到了她的叫喊声。小芹说这少女醒来后见自己全身换了衣物，又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便开始大喊大叫，怎么劝都劝不住。吴天昊等人赶紧冲进房间。
这少女见有陌生人闯了进来，像发了疯似的，拿起枕头，被子就砸。吴天昊这个大恩人站在最前面，成了受罪的羔羊。
可不能让她这么闹下去！郭永昌冲上前将这女孩的双手紧紧按住，她的脚又开始乱蹬乱捅，想按住她的脚，手就松开了，非得按住她的双手双脚不可。他将她翻了个背朝天，双手反扣，只要轻轻一拉，手臂立即酸疼，又用小腿压住了她的双腿，这女孩动弹不得，口中骂骂咧咧的。
“你们都是些什么人？你们究竟想怎么样？她大声吼道，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敢动我，我爸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小丫头，你别不识好人心，要不是我们，你现在还躺在那厕所里……”
“豆腐脑！”吴天昊不想他将此事说出来，打断了他的话，这种事情既然她是在“梦”中遇到的，就让她继续呆在梦中。
这少女听了那话，嚷道:“什么厕所里，我可告诉你们，我可是文西利的女儿，我现在不见了，他肯定在四处找我，你们最好趁现在还来的及，放了我，要不然被我爸找到了，你们几个就别想活了！放开我！”她说完，又扭动身子，试图挣开，到头来还是白费力气。
郭永昌明白吴天昊的意思，不再提厕所里的那件事。
“放开我，放开我，我会叫我爸杀了你们，你们难道不怕死吗？我会叫你们死得很难看，把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耳朵拧下来，鼻子削平，然后把你们的身体剁成肉酱，丢到池子里面喂鱼。”她口中喘着粗气，仍在挣扎。
“哟，看你年纪轻轻的，还有点可爱，想不到小嘴这么毒，哥几个深入虎穴，冒死相救，你连句感激的话都没有，还要学人恩将仇报，真是白救你了。”郭永昌的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悦。
她秀眉紧蹙，带着质疑的口气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你们这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郭永昌有些气愤，回头看了吴天昊一眼，见他表情平静，缄口不言，也就不说什么了。
她冷冷的一笑：“救我？我会有什么事，用得着你们来救我吗？我是文西利的女儿，在这里还没人敢动我，除了你们，一些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的家伙。你们竟敢绑架我，我爸他们就要找过来了，他不会放过你们的，识相的就赶紧把我给放了！到时候本姑娘心里高兴了，还能替你们求求情，饶你们不死。”
“嘴真硬啊，天昊，”郭永昌看着吴天昊，意在询问该怎么办。
吴天昊一直在注视着这少女，他发现她虽然外表柔弱，但表现的却十分的刚毅，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戳向人的心窝，此情此景，没见她有丝毫怯色。他暗地惊叹：“真不愧为扛霸子的女儿！”
“放了她吧！”他有意不再与她为难。
郭永昌闻言松了手，这少女翻身坐了起来，摇了摇被拧得生疼的手，得意地说道：“算你们还识相，知道本姑娘得罪不起。”她不慌不忙的起身，收拾好自己的衣物，急匆匆的要走。
“天昊，不能就这样让她走啊，这事情还没有说清楚。”郭永昌伸手要将她拦住。
“小丫头，等一下。”吴天昊开了口。
她心中早就想到这伙人不会这么轻易就把她放了，她在自己的衣物里搜了搜，没搜到什么东西，一脸惊异的神情，眼珠子瞬间一闪，大声道：“本姑娘今天外出，没带银子，你们放我一条生路，我也不能没有任何表示，出来就是为了求财，不过你们放心，改天我会加倍酬谢。但有一样东西，对我很重要，我希望你们能够还给我。这东西不值钱，对你们也没有什么用处。”
“东西，我们没见过什么东西啊。”吴郭二人对望一眼，皆感到奇怪。
小芹也解释道：“我给你换衣服的时候，你衣服里什么东西也没有，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在哪里落下了？”
“小芹，你真的没拿她东西？”周炎反问道。
小芹很肯定地摇了摇头。吴天昊对她投以信任的一瞥，又转问这少女丢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块玉石，”说着她又用手比划，两手的拇指和中指相拼成圈，“有这么大。”
“这玉也不是什么上好的玉，拿去卖的话，也卖不了几个钱。”她看着吴天昊，脸上写满了怀疑和不信。
“虽然我不知道你这块玉是干什么用的，也不知道它到底有多么贵重，”吴天昊拍了拍胸脯，目光很刚毅，“但是我相信我的朋友，我敢保证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见过你所说的这个东西，也不会拿你的这个东西。”
“保证？”她秀眉一挑，嘴角边扬起轻蔑的一笑，“你凭什么向我保证？你们都是一伙的，我该相信你们谁？想信你，相信他，还是相信她？不要随随便便就向人保证，这个词还得注意着用，而且这词，我看，你们也没有资格用。”
这话倒是把吴天昊惹恼了。之前不论她说什么，骂什么，他都不动声色，那话传到耳朵里顺溜溜的就过去了。唯独这侮辱他，认为他不配，没有资格的言语卡在耳道里，怎么也过不去。“小丫头，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好不容易救你出来，图了啥？就是图了这个呀，我们看起来，就真像坏人吗？气死我了！”吴天昊这么一想，嘴巴都气歪了。
郭永昌砸了一下嘴：“我说丫头，你别太过分啊，我们救了你，不是要你在这说三道四的，你这感激的话没有，不好听的话倒是一大堆，早知道，就把你扔那破地方得了，让那些坏人折磨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嘴硬。你那什么玉，一个什么破玩意，我们要它有什么用，再说了，要拿那玉，我们还用拽你过来啊，你又不值钱。等你醒来，好骂我们一顿，我们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找难受啊！”
“你……”女孩脸颊通红，她长吸一口气，缓下情绪，不与他争辩，又说起那玉，“这玉石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玉石，它虽然值不了多少钱，但作用可大了。既然你们不愿拿出来，我也没有必要多说什么。”
“好，我会想办法向你证明那玉石不是我们拿的！”吴天昊保证道。
女孩看了一眼他那一脸严肃的表情，她半信半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