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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荟萃:那个长大了的男孩
2009-09-29 14:21 作者:理学院 计算061 郭永丽 

 

      今天就是一年一度的中秋节了。每逢佳节倍思亲,说的也许就是我现在的心情吧!很想跟他们坐在一起,吃月饼,赏月,然后再说着一些温馨的话。这幅画面在我脑中盘旋了很久,却始终无法实现。身处异地求学,有的更多的是回不去的无奈和酸楚。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就会越发地思念远在千里之外的亲人,爸,妈,哥,姐,还有那个似乎永远也长不大的男孩。他就是我弟。


  弟比我小四岁,是平安夜出生的。弟小的时候长得又矮又瘦,而且胆子很小。而那时的我则相对比较霸道,一点也不像个当姐姐的样子。每次妈给我们俩分东西的时候,弟总是老老实实地把它们放在手里,伸出手让我先挑。我每次都挑大的拿,一直就这样拿了许多年,拿得竟心安理得。妈不在的时候,我便仗着我是姐,对他吆五喝六,让他干这干那的。他也从不计较这些,仍然乐呵呵地去干,也从不在妈面前告我的状。而我也总是“威胁”他,如果你告妈了,就再也不理你了,每次他都赶快点头答应。弟个子矮,每次想看电视的时候总是够不上插头,我就站在一旁看他一遍一遍地去够。末了,弟就会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来让我帮他,而我总是会做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命令他叫姐。听到他乖乖叫完后,我才帮他把插头插上。如果我不高兴的时候,任他叫几次姐,我都不会去帮他插。


  弟渐渐长大了,开始上学了。小学是和我在同一所学校上的,每次我都会跟他一起去学校。那时的弟总是坐在教室的第一排,很不起眼。他经常会被别的小孩欺负,却不懂得去还击,只会坐在那里哭。每次都是他班的一个同学跑到楼上去喊我,然后我就会疯一般地跑下楼去,找到那个欺负他的男孩,把他大骂一顿,然后再跑去一边安慰他。回家后我总会教训他一番,教他该如何如何。


  再后来,我和弟就不在一所学校了。只是在每次周末回家时才能见上一面,然后我们俩就坐到一块,能聊上一个下午的音乐、明星,或者是电影,还有各自学校里的各种趣事。聊到尽兴处,我们俩总会发出各种怪笑声,经常会引来妈怪怪的眼神。


  印象中矮矮的弟弟不知何时已经长高了,竟然高出我一大截了,我居然丝毫没有发觉。他似乎要长成一个大男孩了。他还是那样瘦,只是再也不需要我帮他教训别人了。家里有事要做的时候,也不再要我去指使他干了,每次他都会自己一个人把它做完。每次我都会站在一旁看他弄,看他额头上被阳光照得闪着亮光的汗珠,看他瘦弱的背影,看他帅气的发型,只是我的思绪会马上飞回到小时候,那个矮矮的少年哪里去了?


  2006年夏天,我终于拿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弟高兴得像个小孩子,好像考上大学的是他而不是我。临走时,弟突然不紧不慢地对我说,以后不要再像以前那样霸道了,出门在外没人会让着你的!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心头一热,差点哭出声来,仿佛他是一个久经世事的兄长,而我则是那个一直被他照顾着的小妹妹。那年弟要上高三了。


  大一寒假回家,看到弟又长高了,只是比以前更黑更瘦了,身在高三的他估计压力很大吧!我只是很高兴又能跟他畅聊了!我站在那里手舞足蹈地讲着大学里各种新鲜的事,弟就坐那静静地听着。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我对他指手画脚,而他则在一旁低着头听着我所谓的对他的“教训”。


  春节的时候,我买了平生第一双高跟鞋。走在马路上的我东摇西晃,弟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姐,我扶着你吧!我扭头看他,弟有些羞涩地笑了笑,怎么了,姐?心头忽的一热,我赶紧扭头,没什么。我抬头看看前方,天灰蒙蒙的,笔直的马路一直通向了看不见的远方。身体不再晃了,我和弟并肩走着。北方的冬天,早晨异常寒冷,我只是觉得瞬间温暖了许多,觉得自己真的好幸福。


  去年弟参加高考,没有考好,只上了我们那的一所普通的专科学校。我替他觉得惋惜,弟却笑着说,没什么的,上什么样的学校并不代表什么,重要的还是自己。说完,弟使劲地握了一下拳头,我忽然觉得我好像从来不认识他一样。可能是弟真得长大了吧!


  那天我洗衣服,弟在一旁帮我晾。只轻轻一抬手,衣服架便被轻而易举地挂上去了!我看着阳光下他被拉长的身影,笑了笑,忽然间就想到了多年前那个一遍遍够插头的小男孩。我盯着他笑,弟一脸慌乱,一个劲地拿袖子抹脸,不安地问,我脸上有东西吗?我不回答,只是笑得更欢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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