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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论影评:想念 还是怀念
——记远在身边的《边城》
2009-07-03 16:49 作者:自动化与信息工程学院 电气065 王艳婷  西安理工大报

   

    早期读先生的《边城》,是高中课文节选的部分。那时候,幼稚的心根本无法体会那之中的感觉,只觉得在淡凉的结局里找不出个慰藉心底的理由来。所谓淡凉,现在细细想来,许是当时对幸福的一种模糊的定义罢了。


    2009年,重又翻开完整的《边城》,于是仿佛踏上渡船,来到了白塔下。“小溪流下去,绕山岨流,约三里便汇入茶峒的大河。人若过溪越小山走去,则只一里就到了茶峒城边。溪流如弓背,山路如弓弦,故远近有了小小差异。小溪宽约二十丈,河床为大片石头作成。静静的水即或深到一篙不能落底,却依然清澈透明,河中游鱼来去皆可以计数。”


    这段文字是边城里的鲜活的空气,处处是湿润透明的湘楚景色,处处是淳朴赤诚的风味人情,可读起却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忧伤,像是触及到心底某个什么,是某个太阳温暖的童年午后,还是现在有些把握不透的世界呢?虽然仅仅是从文字上了解湘西的那个遥远的时代,未必真悟是什么样的社会环境,但《边城》却是先生描述的类似于陶渊明笔下的现代“桃花源”,与当时“争乱”的外世隔绝。少女翠翠,是纯洁美丽的化身,是《边城》美好的灵魂。“爷爷”老船夫是淳朴厚道却也倔强的老人,他为翠翠美丽而自信骄傲,为了翠翠嫁一个好人家,他不计地位的贫寒低贱,内心凄苦忧虑与责任自信交错。前清解甲流落军官顺顺,凭着一些积蓄经营木船,事业兴旺发达,又因大方洒脱,仗义慷慨,诚信公道,被众举为“掌水码头”一方豪杰绅士。他的两个儿子“大老”和“二老”受父亲江湖风范教育熏陶,在浪里行船摔打锤炼,皆成为江湖“岳云”式聪明英俊少年。在渡溪或“逮鸭”的竞技后,兄弟二人心中都是与翠翠一见钟情,深深爱上了美丽的翠翠。“二老”傩送为追求翠翠宁可要条破渡船而不要那座新碾坊。“大老”天保在与翠翠提亲的一次次混沌不清的“马路”、“车路”推辞中,决不放弃对美的追求,执着的兄弟二人互明心事后,毅然甘愿站在月夜山崖上为翠翠唱“三年六个月”的歌。先生笔下的翠翠,细腻地再现了一个少女春情朦胧的心理变化,生动地刻画了少女羞涩的恍惚。那梦中山崖上,又长又大又葱又绿的虎耳草,不正是那种季节注定躲不过的情愫么?


    涉世未深的翠翠面对痴心爱情不知所措,一次次含蓄埋没,躲避推脱,终于忧郁等待竟是一场悲剧。山崖上虎耳草还在茂盛,却再也听不到天保和傩送兄弟月夜的山歌,天保在漩涡中溺水身亡,傩送悲痛之际又不愿接受家中“新碾坊”的催逼,去了遥远的地方。在这令人心碎的时刻,爷爷在吃了掌水码头“一闷拳”的怨恨后,那个暴雨雷鸣的夜晚,碧溪岨的白塔终于倒塌,翠翠唯一的亲人,辛劳一生的老船夫在睡梦中带着忧虑和期待撒手西去。翠翠在杨马兵等人述说中,明白了一切,她痛哭了一个晚上,可是那如歌的岁月却似白河流水滔滔而去再也不回来!


    那故事中的斜风细雨,以及那夏雨欲来时闷人的热沐浴着湿润与和谐的水边小城,朴实、率真的人们在和谐的环境中自然地生活着。翠翠,思想是那样的单纯,没有任何杂念,气质中透着自然美,使“文明”社会古旧的礼法与习俗在自然人性面前难以施威。然而,当生活中的各种情感都顺乎自然向前发展时,却有着这样那样的阴差阳错与偶然,仿佛一切的一切冥冥之中都是命运的安排。我们真的总归要相信这就是宿命吗?


    “到了冬天,那个坍塌的白塔,又重新修好了。可是那个在月下歌唱,使翠翠在睡梦里为歌声把灵魂轻轻浮起的年轻人,还不曾回到茶峒来。”


    “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这结局经典的文字中充满了“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般的悲凉!现在和过去、生存和死亡、恒久与变动、天意与人为等诸种命题,常人都是无法解释而又无法摆脱。这笼罩在整部小说之上的、或者笼罩在我们心头的是一种多么无奈的命运感! 一个顺乎自然的爱情故事却以悲剧告终。一部极力张扬人性美的小说却以悲情而结束,这不能不使我们陷入无边的怅惘。先生自己曾说“一切充满了善,然而到处是不凑巧,既然是不凑巧,因之朴素的善终难免产生悲剧”。


    如果还有后来,故事的后来会怎么样呢?我在想……


    也许翠翠后来一心融入了适应了这凡俗的悲喜淡静。有那么一天醒来在清晨,早已经想不起曾经虎耳草般勇敢的歌谣、和歌谣有关的少年的模样……忘了一切一切。平静地嫁人、生子、老去、死去。然而,我们这些有憧憬的人,多希望看见一身红妆的她在嫁人的前一夜,面对镜中姣好的面庞,面对失而复得的白塔,面对将要离开的地方,面对曾经被歌声环绕的小草屋,面对几十年如一日的渡船、船下时光般划过的水,忽地想起曾经那个他和他、想起那些可笑而善良的心事、那些再也不再的过往……她迅速地掉下又抹去的眼角的水痕……


    那样的话,我们跟着悲凉了许久的心终究会得到一些软软的抚慰。然而,一切都是后话。


    童话是过滤了时光过滤了苍老过滤了杂质的现实,而我们终是要在现实中渐行渐远。看过《边城》的一些介绍,其中每个人、每件事物都有一定的象征意义,把整个时代都写出来。但我没有办法看得太透。所有心思浮动于中,所有山川日月沉静入中,凝结之中……而沈老的这幅画中,我也只是看见了一把多情的虎耳草。


    其实,这岂是发生在一个边城的故事?这也许是几千年几百年来天天在发生的故事。那坐在溪边高岩上默想的忧郁的望见薄薄惆怅人生的又岂是翠翠一人?而无数的翠翠,她、她们也许正将美丽的双眸迎向心中依旧美好的从未消失的那一年那歌声传来的方向!此时,就让那些在心中悄无声息的冷暖自知的回忆,随船启航、渡去,像十三岁那年那样,独自去那个也许只有思念的,也许还有故事的,那个远方……


    远方,远在身边;远在……心上!


                       本文获第二届“读书有奖”征文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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