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备战谋略

转眼进入十二月，天气变得冷清无比，校道上的大树全都秃秃的，成了光杆司令，树叶随风飘荡，落得满地都是。此时，没有了鸟声，没有了花香。走在校道上，韩啸宇顿觉现在比以前冷清了许多。以前，有李佳在，似乎没有这种感觉。自己到底还喜不喜欢她？这个问题，韩啸宇问过自己好多次。和李佳在一起的日子，有快乐，也有烦恼。和李佳闲聊的时候，无拘无束，总觉得每天都过得十分开心，可是烦恼的事情也随之而来，下课了，要等她一起吃饭，买衣服，要陪她一起去东大街，买吃的，要陪她一起去家世界，去上网，也要给她打个电话等她半天，其实这些都算不了什么，自己觉得累也只是放在心里，从没向她吐露过半句。最令我恼火的是，她居然不相信我，相处那么久，难道她还不了解我？韩啸宇越想越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反倒是李佳的疑心让他痛下了分手的决心。既然分了手，自己就不该再去想她。韩啸宇一再提醒自己不要再想以前的事。

韩啸宇舒了口气，顿觉身上轻松了许多。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韩啸宇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图书馆。

这些天，韩啸宇一直觉得精神不集中，上课如此，打游戏如此，所以便想到图书馆找几本闲书看看。

书目种类繁多，到底该借哪一种呢？韩啸宇又没了主意，选中一本书，翻上几页，觉得没啥意思，又放到书架上，去阅览室看报纸，看了不到十分钟，又觉得没劲，想了想，还是出去得了，憋在这里还不如在外面吸收点新鲜空气。

刚下楼梯，就有人迎面走过来和他打招呼。韩啸宇只觉得面熟，可就是记不起对方名字。

女孩穿着白色羽绒服，长头发，瓜子脸，白皙细腻的皮肤像水莲花似的，显得格外好看。女孩说大物实验，多亏你帮忙。韩啸宇这才记起，她是那个坐在自己身后的漂亮女孩，上一次做迈克尔逊干涉实验时，自己还向她展示过中华民族舍己为人的传统美德，害得自己做不成实验。当时她只顾做实验，连句感激的话都没说，自己还暗骂了她好一番呢。

此刻若不是她主动打招呼，韩啸宇准不会留意。见对方颇为客气，韩啸宇又重新拾起往日的笑容，说小恩不必言谢，又说自己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女孩说她叫林菲，林心如的林，王菲的菲。韩啸宇说，集两名家之所长，难怪长得这么漂亮。林菲笑了笑。韩啸宇接着又问她是不是要去图书馆。林菲说，还书，一道借几本书，问韩啸宇是不是刚从里头出来。韩啸宇开口说是，随即又改口说不是，说是有个男同学在里头借书，自己在外头等他，都好半天了，还没出来，自己也正想进去催他一催。

韩啸宇特别指明等的是个“男同学”，显然是别有用意。

林菲笑着说，那好，同路啊，那就一起进去吧。

进去之后，韩啸宇没去找人，而是一直跟在林菲身后。林菲就奇了，问韩啸宇咋还不去找人。韩啸宇说，这人太多，一时三刻我也找不到他，先在这里找找看，而且我也想找几本书看看。林菲就问他想看啥书。韩啸宇说没有主见，问林菲能否介绍介绍。林菲说她看的书不多，不好介绍，况且男生和女生的兴趣不一样，女生爱看的，男生肯定不爱看。韩啸宇说，那不一定，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林菲边笑边看书。

过了一会，韩啸宇的手机响了，韩啸宇说同学打电话来了，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很快，韩啸宇就回来了，说同学有事，提前走了，叫自己别等他。这时，林菲也选好了书，问韩啸宇啥时候走。韩啸宇随随便便选了本书，就说可以开路了。

到借书台刷卡的时候，韩啸宇又说有件很重要的事忘了，自己的图书卡已经借满了，不能再借。林菲只好说，这书算我借了，我给你刷，看完之后，你再还我。韩啸宇连声谢个不止。

出来的时候，韩啸宇又问书看完之后，怎么还给她，自己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只怕到时候找不到人。林菲一想也是，这图书馆的书可是不能弄丢的，只好把自己的手机号给了他。

林菲一走，韩啸宇顿时笑容满面，精神大振，想不到略施小计，就成功获取了她的电话号码，想起吴天昊那缓慢的进展速度，韩啸宇不禁要佩服自己。

原来韩啸宇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个电话只不过是个铃声罢了，并非什么同学打给他的。

这么一来，韩啸宇的“精神病”也好了，一有时间就会和林菲发发短信。

吴天昊见萎靡了一段时间的韩啸宇又变得生机勃勃了，也很替韩啸宇高兴，但同时又觉得韩啸宇太过鲁莽，太过草率。李佳是一个难得的好女孩，随和大方，善解人意，他韩啸宇怎么能说分手就分手？有啥问题不能解决？有啥大不了的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吴天昊一直希望韩啸宇能够约李佳出来谈谈，向她解释，然后两人重归于好。可韩啸宇固执己见，始终不愿意。

吴天昊自然不愿再多管闲事，免得影响兄弟之情，况且私人问题都还没解决，哪还有闲心去管别人。只是有一天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碰到了李佳，吴天昊便想起要问问李佳，问她和韩啸宇到底是怎么回事。李佳似乎不愿重提旧事，吴天昊却硬是要问，李佳只好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直到那一刻，吴天昊才知道韩啸宇和李佳分手的原因竟是因为自己。不是李佳的错，不是韩啸宇的错，而是自己一个人的错，先前自己还一个劲地要韩啸宇向李佳认错，原来真正该认错的是自己，是自己害得韩啸宇与李佳分手。

事情到了这步田地，吴天昊只能向李佳解释，说韩啸宇并没有骗她，并没有心存他想，韩啸宇那么做，完全是为了帮他吴天昊。

李佳仍有些不信，说，你用不着帮他骗我，这事我从没听你提过！

吴天昊急忙说，误会！一切都是误会！我吴天昊是个啥人，他韩啸宇清楚，胆小懦弱，死要面子，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要帮我的。可是他又不愿告诉我，他怕我会怪他，所以他一直都没说。真的！这事真的是这样！韩啸宇真的没有骗你！真的没有！误会！真的是误会！

误会？当吴天昊说明这一切的时候，李佳才知道自己错怪了韩啸宇，可自己的怀疑有错吗？他韩啸宇说话办事胡闹惯了，哪里像是个十分牢靠的人，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他的话，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其实当时，他完全有条件让我相信他，你吴天昊就在楼上，他完全可以把你叫下来，清清楚楚讲个明白，可他为什么不叫？为什么还要发怒？所有的原因只可能是，他韩啸宇真的厌恶我了。想到这里，李佳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眼眶开始湿润。

吴天昊仍在不断地为韩啸宇说好话，李佳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吴天昊只能无奈地看着她慢慢离去。

韩啸宇与李佳的分手，让吴天昊实在过意不去，毕竟韩啸宇是因为帮自己，才致误会横生的，但韩啸宇事先不吭一声，确实让自己很难有机会开口，那么韩啸宇为什么不愿将这事告诉我呢？说到底，还是为了我啊，我是一个死要面子的人，这种事肯定不会在女生面前开口，他这么做的确是在为我寻找出路，事后他又不愿吐露真相，无非是怕我内疚自责。这样一来，吴天昊就更不能不理会这事了。

找到韩啸宇，吴天昊先是感激他，而后就说他不顾兄弟之义，有事密而不报。韩啸宇自然佯装不解，问吴天昊出了啥事。吴天昊倒是直截了当，直奔主题，说是他和李佳的事。韩啸宇全然没有在意，轻松一笑，说，不就是分手嘛，家务事难道也要告诉你吗？吴天昊说，你这么做就是全然没把我当兄弟，因为我而弄得你俩分手，实在是不应该。韩啸宇反倒笑了，说，你这话说得有问题，说得我像个同性恋患者似的。吴天昊一本正经的说，我今天见过李佳，她把一切都告诉了我，我告诉她，你韩啸宇不是那种玩弄别人感情的人，你那么做，完全是在帮我。她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我知道，她也应该在自责。我觉得她没有错，她怀疑你，正是因为在乎你，你想想，就你那一番没有前因后果，没有证据的陈诉，谁会相信，谁敢保证你的真实性是百分之百，没有人啊，也就是没有凭证。

韩啸宇也顿时换了脸色，说道，这么说，你是在怪我事先没向你交代一声？吴天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应该知道！韩啸宇没有作声。吴天昊继续说，你应该去找她，向她说明清楚。我看她的心情不是很好。你俩好好谈谈，一切定会雨过天晴。

韩啸宇全然不怎么在意：我看没有这个必要，既然彼此不再信任，勉强留下，也是枉然。

吴天昊仍一个劲地劝说韩啸宇。韩啸宇反倒乐了，说我主意已决，你是说服不了我的，你还是加紧追赶你的梦中情人，尽早结束你的暗恋长跑。这事就这么结束了，咱俩以后都不要再提。你吴天昊是我兄弟，我希望你能听从我的决定，不要怪我。

韩啸宇这话一说，吴天昊就不便再说什么。

之后的几天，吴天昊总会想到此事，总觉得这事最大的受害者就是李佳。情感是束缚女生的牢笼，一旦进去，岂能轻易出来？那今后的学习生活她将如何面对？但韩啸宇意志坚决，又不是自己能够动摇得了的，自己能为她做些什么呢？自己是什么都不能为她做呀！

吴天昊也很无奈，况且他韩三臭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自己的暗恋长跑还没结束，其它事，还是不要管的太多。时间！吴天昊突然意识到了时间的紧迫性。转眼间，这学期就要完了，一大堆的考试又将很快来临，大部分的功课又是在糊里糊涂中度过。到时候，不提前准备，认真复习，就真是危机重重了，感情这玩意，还是尽早解决的好。

吴天昊又一连地往网吧里跑了好多次，工夫不负有心人，总算要到了冰雪的电话号码。吴天昊贪得无厌，还想知道她的真实姓名。令吴天昊感到困惑的是，冰雪会问他居然还不知道。吴天昊仔细想了想，之前她没告诉过我呀，我咋会知道她的名字，确定无疑后，便给冰雪回复说自己确实不知道。

冰雪迟疑了一会，才回复说她叫小雪，要吴天昊再不要忘了！至于姓氏，她却并不透露，只说了句话：日落香残，留下孙子。

这一下可把吴天昊给难住了，想了好几天，都没想出来，问李子程，韩啸宇，郭永昌，没一个能知晓结果。

吴天昊只能慨叹这小女子，才华横溢，惹不起！

过了几天，第一门考试《大学物理》来了。吴天昊没有空闲上网，也就没再多想。

这时候，李子程就成了当红明星，吴天昊，郭永昌个个围着他打转。李子程说去哪上自习，郭永昌和吴天昊定会提前占好位置，恭候大驾。韩啸宇就让人感到奇怪了，脱离集体，每天不知跑哪去上自习了，等到老晚才会见到人影。

吴天昊问他不跟着党走，能安全过关么？韩啸宇很有把握地说没问题。吴天昊和郭永昌都说他很自傲，平时没下半点工夫，吹起牛来倒是功夫十足。韩啸宇说，我说话很严肃的，绝对没有吹牛，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李子程就笑了，说恰好说反了吧。

吴天昊说，韩啸宇同志，你是在说韩语吧，我咋一句都听不懂！说句大言不惭的话，你兄弟我这学期转移了重心，虽说不怎么用功，但肯定比你学得好，要顺利通过考试，我都觉得有很大难度，没想到你竟先吹起牛皮来了。我只能说，吹牛也是一种本事，也不能算是错。

郭永昌也接过话说，骄兵必败，吹牛能吹到你这种程度的，还真没见过，佩服！佩服！

韩啸宇笑着说，你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不过，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

吴天昊每天跟着李子程上自习，觉得还是有所收获的，虽说没学进去多少东西，但起码能在教室里坐得住了。郭永昌就不同了，坐在教室里东望望，西望望，满脑子的魔兽世界，哪里还能坐得住。坐只不过是一种形式，说学习，那是装出来的。

第二天清早，韩啸宇去眼镜行配了副眼镜。大伙就奇了，他韩啸宇的视力不是很好吗？为啥还要再加两只眼睛，整得像超女周笔笔似的？吴天昊说，不会是想当个超男吧！郭永昌说，莫装逼，装逼就会被雷劈！

韩啸宇取下眼镜，笑呵呵地说，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考试专用眼镜！擦一擦，亮度更佳，戴一戴，吉祥开泰！

这一来，大伙终于知道韩啸宇那么有把握的原因了，这事原来是早计划好的。可韩啸宇光有眼镜也不行啊，总得还有个被抄袭对象，班级里别的人都不是太熟，要打商量不是件容易的事，看来还得调用内部人员。

韩啸宇想了想，吴天昊和豆腐脑学得不咋地，抄他们的无疑是兵行险招，最保险的还是去抄鸽子王的，可鸽子王肯定早被吴天昊和豆腐脑预订好了。咋说也得想想办法，和吴天昊他们打个商量。

韩啸宇想好主意说，既然李子程是个重量级人物，咱大伙就该合理规划一下，好好利用有效资源。你争我抢，弄得大伙最后都过不了，那可就不值了。

吴天昊和郭永昌都说看在他是舍长的份上，愿闻其详。

韩啸宇说，鸽子王是实力派，又是我们大伙的重点保护对象，我们不能让他坐得太靠前了，这样太暴露了，不便抄袭。但是我们也不能让他坐得太靠后了。老师们若是来个后防，咱几个肯定动弹不得。所以最好是让鸽子王坐在靠墙的那一条，并且是在中间。因为靠墙的话，就相当于有了天然屏障，老师再怎么看，也只能看到我们身体的二分之一，另外半边他是肯定看不到的，咱们传纸条什么的，也就比较保险。

吴天昊和郭永昌频频点头。

韩啸宇继续说，位置找好了，接着就是人员的分配问题。不算鸽子王，咱们有三个人，可以采用“1+2”原则，具体来说，就是在鸽子王的前面坐一个人，后面坐两个人。

这么一说，郭永昌就有意见了，坐在前面的那个岂不就死定了？

韩啸宇说，不然。坐在前面的那个正好是最受益的。鸽子王做完题目，直接将答案写在纸上，传给前面的那位，答案这方面能够达到很高的精度，而坐在后面的就不一样了。后面的第一位须凭借很好的眼力，照抄鸽子王的答案，这样的话，就可以实现同步作业，保证速度。而坐在最后的那位，可就要有点眼力也要有点实力了。前面的那位因为是属于盗版作业，要保证速度，所以字迹方面肯定难以达到一目了然，清晰可见的高度，这就要求坐在最后的这一位具有一定的分析问题的能力。当然，若是有大的解答题，过程繁琐的话，后面的人肯定难以看得清楚，这时就得等待前面的那位及时地传来答案了。

吴天昊明白了，坐在最前面的是豆腐脑，接着是你韩三臭，最后一位就是我。

郭永昌直呼好计划。

韩啸宇说，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一切还得鸽子王配合才行。

李子程笑着说尽力而为。

韩啸宇说，不能尽力而为，要全力以赴，三条人命在你手里。

李子程冷笑几声，想起了上学期考高数时的情形，当时韩啸宇坐在自己身后，自己怕他挂科，所以才斜着身子让他抄了几题，正因此，他才得以顺利过关，没想到考试尚没到来，他就老早作好了抄袭的准备，难怪这些天，他韩三臭一点都不怎么在意。

李子程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当初帮韩啸宇，就是在害韩啸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