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假期之遇

 

考试终于来了，韩啸宇除了那几门选修课考得还算顺利之外，其余皆不如人意，吴天昊觉得勉强还过得去，郭永昌心情不是很好，应该也考得不怎么样。只有李子程，考试过后，一脸兴奋。

郭永昌躺在床上，连连叹气，说这学期准字号黄牌。

李子程说，结果还没出来，咋这么肯定。

郭永昌又是叹气，说，我有多少斤两，我自己还不清楚？

看着郭永昌无奈的样子，李子程就觉得好笑了。平日里，郭永昌啥心都不操，只懂得为伟大的魔兽事业捐助慈善基金。如今要挂科，也当属意料中事，不过要拿黄牌，也并非易事。按学校规定，一学期获得学分不足十二个学分，就有黄牌奖励。但要凑足十二个学分，按理是非常容易的。高数一门，6个学分，英语一门，4.5个学分。两门加起来就快达标了。

李子程问郭永昌这学期选了几门选修课。

郭永昌说选的不多，两门，一门《科学思维方法》，还有一门《现代生命科学》，加起来才四个学分。

李子程说，那还有其它几门课呢？英语，高数，大学物理（上），画法几何？

郭永昌叹了口气，说，高数和大物肯定过不了，好多都没做完，看英语有没有希望，C语言是挂定了的。画法几何应该能过。画法几何过了的话就是3.5，英语能过的话就是4.5，加上选修课，刚够十二个学分。

韩啸宇记得这学期还有大物实验，占一个学分。

郭永昌说，这都不重要，关键是看英语能不能过，过不了，十二个学分还是不够，拿黄牌的机率还是很大。

韩啸宇就笑了，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你比我好不到哪去。郭永昌认为韩啸宇和他是一路货色。以前，郭永昌就说过，韩啸宇和他是殊途同归。韩啸宇这学期没怎么学，也是在玩玩打打中度过。因此，郭永昌自认水平和韩啸宇在伯仲之间，如今自己考试一败涂地，他韩啸宇按理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韩啸宇笑着说，差远了，起码我没资格拿黄牌，我高数和画法几何能过，加上选修课，十二个学分就够了，确切地讲，都超标了。

郭永昌有些不信，说，咋可能？咱俩水平相当，属一路货色。我都没过，你的高数咋可能会过？

韩啸宇大笑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老天爱笨小孩。你笨的也还可以，满脑子都是豆腐，过不了是人品问题。

扯淡！就你那点本事，怎么都不可能，像你这样一天到晚练郎情妾意剑，情意绵绵刀的，还能过？天也，你错勘贤愚枉为天，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韩啸宇有多少道行，郭永昌清楚得很。

韩啸宇说，别胡扯，人品差就是人品差，不要找借口。你看，人家鸽子王斜着身子，让我抄，你就没这造化了。

原来，考高数的时候，韩啸宇正好坐在李子程身后。高数是门大课，挂了就能造成重伤。兄弟一场，李子程也不想看到韩啸宇最后以挂科收场，因此就斜着身子，让韩啸宇抄了几道大题。

郭永昌终于明白了，点头说，原来如此，是有助攻，鸽子王这么强，不过才怪。早知如此，俺也该坐鸽子王旁边沾点仙气。

李子程笑着说，韩三臭运气好，没办法。

韩啸宇得意地笑。

吴天昊躺在床上，半天一声不吭，李子程看见了，就问他咋了，是不是考的不好。

韩啸宇接过话说，不会吧，他应该比我考得好。

郭永昌见吴天昊不说话，准是考场遭遇了不测，一时欣喜，就问吴天昊是不是也有拿牌的希望。郭永昌很想找个同病相怜的伴友。

吴天昊说，扯淡，咋考都不可能拿牌，只是考得不咋理想。

李子程问他是不是有几门会挂。吴天昊说挂是应该不会挂，只是考分不会很高。

韩啸宇一听这话，就大声道，我靠，我还以为你愁啥呢，咱们都挂了好几门了，都还兴高采烈的。你又没挂，你愁个鸟，再说这学期你也没学，考得不高是很正常的。不能跟鸽子王比，鸽子王是学习狂。

郭永昌也说，就是，一学期不学，就复习了这么几天，能达到这种水平就已经很不错了，应该跟我比，跟韩三臭比，咱几个是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的。

吴天昊一想，有道理，一学期没学习，就忙了这么几天，的确很不错了。

吴天昊刚才之所以郁闷，是因为相比上学期，成绩出现了很大滑坡。上学期还拿了奖学金，这学期考的这么糟糕，年度评奖肯定是没有希望了。但一想豆腐脑的话也很有道理，不学习，不挂科，这已经取得了很大的突破了。况且，转型，转型，也是自己这学期初喊出的口号。

 

暑期长假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八月尾，吴天昊，韩啸宇，郭永昌先后到了学校，只有李子程还呆在家里，没来报到。

这次暑假，大家都过得很无聊。

吴天昊说天气热，整天呆在家里，哪都不敢去。韩啸宇也有同感。

韩啸宇想起上学期的考试来，问郭永昌有没有荣获个人职业生涯的第一张黄牌。郭永昌说很遗憾，想拿都拿不到，学校太不给面子，那门英语还偏偏让他过了，不多不少，刚好六十。郭永昌也转而问韩啸宇他俩战况如何。

韩啸宇没拿黄牌，不过挂了两门，英语和大物。吴天昊全盘通过，只是分数都不高。郭永昌说吴天昊已经很了不起了，玩玩打打都能安全过关，属实力派选手，想起李子程还没来，便问大伙鸽子王啥时候报到。

吴天昊和韩啸宇都说不清楚，给他发短信，他没回。

郭永昌说这就奇怪了，不会是忘了开学时间吧，明天就要上课了，这家伙还呆在家里，都是王蓉惹的祸，唱什么《爸爸妈妈》，害得鸽子王都不想来了？吴天昊说鸽子王可能是有啥事，开学时间按理是不会忘的，要不过后再给他打个电话看看。

郭永昌说鸽子王不来，我这自习也上不进去了，补考又没指望。在家里原准备复习一下的，结果看不进去，白白地浪费了一个暑假。

上学期期末考试，郭永昌虽没拿到黄牌，但还是挂了好几门的，原打算这学期开学了进行补考。哪知在家里看了看书，连丁点也没看进去。李子程学得好，郭永昌打算来学校后拉他当护卫舰。可李子程到现在还没来，郭永昌便没了办法。

韩啸宇倒是不将补考当回事，说还考啥嘛，书都没看，肯定是过不了的，干脆等着重修得了，像我都不准备考了，说一声弃权，干脆利落。

郭永昌一想，也只能这么着了，况且基础教育没抓好，这考试也不是糊里糊涂就能过关的，反正这时复习也晚了，不如弃权，而且有位仁兄也说了，放弃也是一种美。等到以后重修，再痛痛快快地大干一场。郭永昌想到这里，也就不怎么在意补考这事了。

韩啸宇问郭永昌这学期有啥新的动向。郭永昌说这学期课多，好像都挺难学的，什么《理论力学》，《电工技术》，听学长们说，《理论力学》每年挂的人挺多的，上网估计不敢那么疯狂了。

豆腐脑终于茅塞顿开了！吴天昊听在耳里，颇感好奇，说还是挂几门好，要不你豆腐脑咋能说出这么有水平的话。

韩啸宇不相信，问郭永昌啥时候练的定心咒。郭永昌说没练过，不信这玩意。韩啸宇说既然如此，君能坐怀不乱吗？郭永昌说基本还行，虽然达不到五星级标准，但至少能够三星级。

吴天昊顿时接过话说，有张成这只诱饵，估计你要成国产无极（级）了，凯歌导演的。

郭永昌连连摇手说，不会，张成这学期不敢动了，成了惊弓之鸟，听说拿了第二张黄牌，身家性命岌岌可危。

吴天昊有些不信，张成是啥人，自己虽说不是很清楚，但其游戏方面的猛劲，自己却是比较清楚的。两张黄牌的确能给他警示，但只怕这警示只是一种短暂的警示。一旦“冲击波”消失，难保不会恢复原样。要不然，张成也不会在夺得第一张后，又轻松折取了第二张。

吴天昊说，是鸟儿，终究是要振翅高飞的，只怕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韩啸宇也料定张成不会再执迷不悟了，两张牌了，都要衣锦还乡，再别康桥了，按理是不敢再马虎行事了。如果张成真能有所悔悟，吴天昊也觉得有些高兴。

 

吴天昊给李子程打电话是在晚上，还好能够打通。李子程说在火车上，就快到站了，问兄弟们都到齐了没。吴天昊说四大金刚就缺他一个了，问他咋回事，怎么回去了就不想来了。李子程说一言难尽，家里有点事给耽搁了，具体情况来了再说。吴天昊问他东西多不多，需不需要接驾。李子程说又不是逃难，带那么多东西干啥，接驾就不用了，接风洗尘倒是可以。

吃饭的时候，吴天昊问李子程在家干了些啥事。李子程叹了口气说，事是干了，可惜没干成，随即又改口说，不对，应该说不是我干成的。韩啸宇说简述一下过程，没头没尾的，根本听不懂。

李子程说，说起来很惭愧。今年我堂弟中考，考场失利，考的不怎么好，与重点高中分数线相差三十多分。我叔不想让他复读，又不想让他进普通高中，说普通高中的教学质量差，而且管理方面也存在缺陷，所以想了想，还是准备花点钱送他到重点高中。可谁知，学校的要价太高，说得九千块才行，而且巧的是，管收费的老师正好是我和我表哥的老师。我叔见要价太高，就叫我出面帮帮忙，去和老师商量商量……

吴天昊问结果怎么样。

李子程说，打交道这事一向都是我的弱项，若是其他人找我，我准是不会去的，上门求人毕竟不是件好事，更何况都这么久没和人家老师联系了，突然之间要去找他，怎么说也不好开口。可叔叔找到我这里来了，我即便再没能耐，也不能置之不理，结果只好硬着头皮去找老师。谈了半天，老师也作了少许让步，把原先的九千改成了八千。叔叔仍不满意，说八千还是太高。我也认同。这么大的一笔数目，一般的农村之家哪能承受得住。没办法了，我只好去找表哥，要他帮帮忙，去和老师谈谈，看能不能把价再低一点。

郭永昌大吃一惊说，八千块？这也太多了，读个高中比读大学还贵，太恐怖了。

李子程说，表哥和老师谈了谈，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结果这老师还真把价降下来了。一瞬间，八千变成了六千，并且连半点礼都不用送。叔叔一下子高兴了，立马交了钱，因为即便只差一分的考生，也得交这个数字的钱。

吴天昊等人听了，都很佩服李子程的表哥。

李子程说，我表哥的交际能力一向很强，在他们学校还是年级部长兼办公室主任，和同学，老师的关系都处理得很好，经常有老师请他吃饭。上次回去，我和我同学在长沙落脚的时候，就是他们系主任请我们吃的饭，在座的还有好几位老师。想起来，真的是太佩服他了。他和老师的关系处理得太好了。

韩啸宇说，学生要让老师请他吃饭，尤其是请他的朋友们吃饭，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看来你表哥真的不简单。

吴天昊和郭永昌都说有机会的话，要李子程引见一下。

李子程说没问题，真得向表哥好好学习，我的交际能力实在是太差了。

郭永昌说都是学习惹的祸，一天到晚只知道操练笔杆子，不知道操练唇舌，所以唇成不了枪，舌成不了剑。

韩啸宇说，枪杆子里出政权，把枪杆子改笔杆子了。

李子程无言了，难道自己真的错了？自己不该选择一味学习这条路？可锻炼口才，增强交际能力，自己也不是没有想过。上学期的兼职经历，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自己原本也是一心想要挣钱，想要锻炼能力的，可到头来，自己得到了什么？一次教训。

表哥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从小学到中学，再到大学，所有认识他的人，没有一个不说他能说会道，可自己呢？一个公认的老实人，直到上了大学，才稍有改观。自己根本不能和表哥比，也不该和表哥比，每个人都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路。表哥的理想是成为交际型人才，自己的理想可是成为研究型人才，人生的方向都不同，根本没有比较的必要。

这么一想，郭永昌一句打击自己的话，顿时显得疲软无力，站不住脚。

李子程确信一味的学习是没有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