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校学生参与志愿服务活动纪实
策 划:魏 霞 张应昌
采 编:吴 欣 李思兰 赵 震 于 剑 宋 成 赵小丽
摄 影:孙文杰
编者按: 汉语中的“人”字本身就形象为一种共生的坚持和依靠。当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记忆,我们或许更能体会祖先所创造的“人”的含义;当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的血腥灾难,我们或许更容易理解“奉献”的真谛……近日,本报学生记者走访了我校青年志愿者,通过他们的亲身经历,让读者了解志愿者传递温暖、传递爱的细节……
志愿者的笔迹
我们都是汶川人
校社团联合会副主席 青年志愿者协会会长
孙文杰
2008年5月12日,四川省汶川县发生里氏8.0级地震,数万名群众受灾。从5月21日开始,部分四川灾区伤员陆续转入我省进行救治。为了使众多伤员得到有效救治,生活上得到切实帮助,我校团委响应共青团陕西省委、共青团西安市委的号召,发起"传递温暖、传递爱"志愿服务活动。
活动自6月3日开始预计到7月中旬结束。截止目前,我校已累计组织志愿者去西京医院、唐都医院120余人,工作时间达1200小时,活动受到医院和灾区人民广泛称赞。
参加本次活动的志愿者主要以在校本科生为主,包括少数教职工和研究生。前期招募主要有三方面的志愿者,分别是心理辅导志愿者、献血志愿者、医护志愿者。虽然因时间紧迫,招募工作只进行了一天,但同学们踊跃报名,共450人积极参与。随后我们将所有志愿者的基本信息整理报送团省委,等待通知。但因为志愿者热情非常高涨,因此在团省委没有回复的情况下,我们便与西京医院、唐都医院联系商议,决定由我校志愿者前往医院照料骨科伤员。6月2日18点,在校团委指导下,我校青年志愿者协会召开会议,组成了“宣传”、“后勤”、“外联”三个小组。其中后勤组安排当天前往医院的具体人员,外联组负责和医院协商人员的分配、工作地点的安排等。这三个小组直接由校团委带领,我作为组长协助校团委,协调各小组之间的工作。由于活动参与人员多,工作难度大,我们的电话打爆是常事,而且临近期末,学习压力骤增。但大家还是克服了困难,及时联络,将任务分配给每一位志愿者,让我们的爱心与热情挥洒在每一个角落。
唐都医院2号病区主要以学生为主,很多是初中生、小学生,虽然他们中的有些人身负重伤,但仍然坚持学习,使我们这些志愿者被深深打动。当我们将情况反映给校团委的时候,一摞摞书籍便由志愿者们以学校的名义送了过来。一位初二的小女孩拿着我们送给她的书,含着泪对我们说:“谢谢大哥哥,大姐姐,我一定会好好读书,像你们一样,考上大学,将来重建我们美丽的家园。”此时此刻,眼泪在每一位志愿者的两颊流落。
爱的传递
理学院应用化学系 张承节
端午期间去唐都医院震区病房服务,恰逢好友小简也在这里做爱心志愿者。小简是个充满爱心的人。作为“60后”,已不在青年之列,两周前报名时,因为担心扎在“80后”的小辈堆里没有优势,特意在登记表的备注栏里加注了“四川人”三个字。校团委打来联系电话的时候,小简真的有一种如愿的喜悦。
其实小简做志愿者的想法由来已久,这可能与她自身的成长经历相关。小简自小在关爱中长大,10年前因为大出血与死神擦肩而过。苏醒的那个早晨窗外飘着雪花,病区的小世界宁静而安详。悄然而入的护士带来了最温馨的祝福:“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理性的小简自然不会去憧憬所谓的“后福”。在漫长的与死亡抗争过程中,小简感受到了来自医护人员以及亲戚朋友的无微不至的关怀。我们眼中的小简从此分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
“爱是可以传递的,你相信吗?”我相信并理解小简做志愿者的心愿。
在震区病房的服务工作是单调的。小简被安排做过病区门卫、伤员护理、探访者路引。第一天早上做门卫,同校来的大学生颇有微词,说我们学校的老师在这里把门让人看了岂不笑话。小简并没有这种想法,她说,爱无巨细,无论做什么,只要是为了伤员需要去真心付出,周围人就能感受到这份关爱。小简心平气和地做了两小时“门卫”,最后还是被学生“赶”进了病房。川人川语,病房如战场,13岁截肢小妹红梅同样感动着小简,那张笑盈盈的小脸上始终绽放的是一路坚强。失去亲人、钢板缠身的成人则泪流满面地给小简讲述记忆中遭受的劫难。小简没有接受过心理学方面的系统训练,担心自己说错了话会加重伤员的痛苦,所以只是一边为伤员作躯体搓揉、一边努力去倾听。这个病区的伤员都来自重灾区青川县,他们生理、心理上的创伤都急需抚平。第二天恰逢端午,小简的爱人一大早驱车把同行的志愿者同学捎到医院。这一天做病房向导,为同来献爱心的探视者们引路。小简听到了更多的故事,目睹了更多的爱心天使,其中有一位拄着双拐来的退休医生,选购了中药内材,亲自动手为病区的孩子们缝制香包。
走出唐都医院的时候,小简庆幸自己做了志愿者。年龄、地位和贫富都不足以成为做志愿者的障碍,只要你有爱心,相信这股涓涓细流终能汇入爱的海洋。
川籍学生在行动
管理学院工程062 吴啸天
5月12日,四川汶川发生了8.0级特大地震,顷刻间,巴蜀人民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无情的地震摧毁了一栋栋坚实的房屋,更夺走了一个个可爱的生命。他们是我的同胞,我的家人!
地震之后,伤员众多,医疗资源严重紧缺,这时,全国各地都行动起来了,数万名伤员被转移到了其他城市,西安也是其中之一。得知这个消息后,我校四川老乡会自发组织起来,以西安理工大老乡会的名义,到接收伤员最多的西京医院报名做志愿者。
我们和院方联系了好几次,终于在6月1日得到通知,他们需要8个人,从下午5点到第二天8点值夜班,主要负责伤员陪护工作。作为老乡会代表,我和黄浩等8人下午5点准时到了西京医院。我们被带到了三层骨科一室,我被分到了49号房,负责6位伤员的陪护。走进病房,他们正在吃饭,我的心突然感到一种沉重,这里没有灾区的残破不堪,经手术包扎后,虽然不再是血迹斑斑,但是看到一张张木然的、悲痛的表情,我知道,在接下来的时间中,我的任务很艰巨!除了无微不至的照顾好他们,更重要的是,和他们交流,尽自己所能,让他们在心境上有所改观,这样,才能康复得更快。
在病房中,我首先进行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因为是老乡,交流起来比较顺畅,他们管我叫小吴,我喜欢亲人这样叫我。
吃过饭后,我们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理餐具。以往,在洗自己的餐具时,我总是马马虎虎就行了,但这次,我却格外地用心,洗了一遍又一遍,生怕上边还剩一点油渍,有生以来第一次通过洗碗弄得满身是汗。吃饭时间过后,我开始按我的计划,和老乡们挨个交流,首先,是靠门的大爷,他大概有70岁,左腿小腿骨折,手术有10天了,他告诉我,他家在北川,恢复得还不错,已经可以通过拐杖自己下床上厕所了。谈到地震,他还心有余悸,当地震发生时,他幸运地跑了出来,但是却被倒塌的围墙砸断了腿,由于子女都在外地打工,接下来的几天里,废墟里的他在余震的惊恐中渡过,由于受伤很重他无法移动,直到第8天,在浙江打工的儿子才赶回家,将受伤的老人背了一百多公里 才逃了出来。说到这些,坐在他旁边的50多岁的女儿已经泪流满面,“如果弟弟再晚一点回家,我们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爸,我们对不起你!”听到这里,我的心揪在了一起,自认为坚强的我也忍不住眼泪往外涌,但我明白,我不能哭,我要把哀伤压在心底,我要把乐观的情绪带给他们,我只能告诉他们,没事的,现在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有好多人关心你们,支持你们,大爷一定要好好养伤,一切都会好的。
来医院的数小时里,我发现除了养伤以外,这里的生活有些单调,他们大多不能自由移动,每人只有一台收音机可以收听节目,这样枯燥的生活不利于伤员的康复。有人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晚上7点半,两位西安交大高中部艺术定向学生来到病房看望病人,她们带来了精彩的歌唱表演,其中一位专修民族唱法的女孩尤其受到欢迎,一首首动听的歌曲从耳畔流过,一句句真挚的祝福送到了伤员心里。
晚上10点左右,伤员们陆续开始休息,我们也开始忙碌起来,打水,拧毛巾,帮助他们洗脸、洗脚、擦身、挤牙膏,然后在受伤周围瘀血较多的地方按摩。11点多,整个医院变得静悄悄的,伤员们大多都已入睡,只剩少许伤得特别重,恢复得不够好的伤员由于疼痛无法入眠。49号病房就有一位,30岁上下,左腿接着分离管,还在放瘀血,由于长时间不能动,他的左腿疼痛到麻木,为了让他好受一点,我和黄浩轮番替他按摩,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睡着了,我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之后的夜是漫长的,我们搬了两个睡椅,但是却无法入睡,看着睡熟的伤员,听着他们匀称的呼吸,我们内心既踏实也始终有说不出的难过。半夜,伤员们起夜,我们便守在一旁,提供帮助,平时觉得很脏的活儿,现在我们却都如此心甘情愿地干着……
时间过得很快,15个小时的陪护很快过去了。我想我还会再去看他们的,因为我们是他们的亲人!
志愿者的录音片段
计算06级 张应昌:6月6日,我和6位志愿者来到唐都医院。我和一名女生被分配到一个病房。病房里3位伤员都来自于青川。靠门的病床上睡着一个小姑娘,叫白凯欣,15岁,活泼可爱,灿烂的笑容使人很开心。她让我们吃糖果,给我们展示她从志愿者哥哥那里学到的英文,她说后天志愿者哥哥要考她学得怎么样,得认真的复习一下。她的两条腿都裹上了厚重的钢板和石膏,活动很不方便。她告诉我,昨晚基本没睡,腿很疼,不过白天还好,疼的感觉不太明显。我告诉她:“你真了不起,你是个坚强的孩子!”
国贸05级 苏素丽:我刚进医院的病区楼道,就听见好多四川人在说话,看见好多人在楼道里练习走路。有两个被截肢的,其中一个只有13岁。但在她的身上,我看不到痛苦,她一直开心地逗病房里其他人笑。他们很坚强,经历了这些让他们永生难忘的事情,相信他们在以后的成长路上,无论遇到什么,他们都会直面伤痛,勇敢地走下去。
电信04级 林开泉:表面看,灾区伤员似乎已经忘记了过去的灾难,其实在他们心里,那过去的一切都是挥之不去的。每逢休息时间,我都会听到他们的叹息,很深很深的叹息。他们更需要心理上的帮助。
土木07级陈清泉:当时病房中的情景,我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有一个8岁左右的孩子,我印象特别深刻。他小小年纪,就失去了一条腿,看着他用纱布裹住的残腿,我的鼻子酸了。但我们不能将自己的难过表现出来。虽然我们的能力很有限,能做的事并不是很多,但我们还是尽力帮助那些生活不能自理的人洗漱、吃饭、翻身,陪他们聊天。我是志愿者协会成员,又是一名预备党员,做这些事本来就是我的义务和责任。”
2008年6月26日《西安理工大报》